葉撫遙遙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遠。“心直,道也直。”
尚白很像他的學生,曲紅綃。他不由得想過,如果任由曲紅綃走下去,不去打擾她,她最終也為成為尚白這樣的人。
而葉撫之所以愿意跟尚白走這一段,也只是因為他尚白身上看到了曲紅綃的影子。
但走著走著,總是要分開的。因為道不同。
葉撫的人生沒有最終的目標,也沒有不得不實現的事,他只是在人生這條道上,走走停停,看看風景。有著最終目標的人,在目標實現后,或許就會停下來,而葉撫的腳步永遠不會停。剛開始的他甚至不懂得去為美麗的風景而駐足,但認識了三個學生、戀人、朋友、后輩以及種種人后,他懂得為他們駐足了。
他漸漸地也有自己想要去呵護,去照顧的存在了。
以前,他喜歡看天,喜歡看遠方,但是現在更喜歡看身邊的人和風景。學生、戀人、朋友、后輩都是他美麗的風景。
在原地晃神一會兒后,他自嘲一笑,笑自己又善感了,感嘆一句,這可不是以前的我啊。
隨后,又再次前進,只是漸漸地放慢了步伐,不再像尚白那樣走得那么快。
“蕭青梅,你在干什么快放開我”
州馬城的一條暗巷里,醒來的鐘茂典見到自己身上纏滿了的紫色繩索,滿面憤怒。神念傳音都激動起來。他原本是打算去渡劫山的,但走在路上,被人下了陰招,神魂被強制催眠了,再醒來就是這副樣子了。但他沒想到的是,居然是蕭青梅,自己的好兄弟下的陰招。
他面前是之前那個眉目俊朗的年輕男人。他叫蕭青梅。
“小茂啊,忍一忍,明天我就放開你。明天我爹還有幾位長老就來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你一個人太冒險了。”蕭青梅盡量安撫。
“你混蛋是不是那個女人讓你來的是不是”鐘茂典眼睛猙獰出血絲,靈氣在身體里鼓脹,想要掙脫,但這紫色繩索就是分毫不動。
蕭青梅連忙說,“是我怕你一個人冒險,萬一做傻事怎么辦。”
鐘茂典一口咬住紫色繩索,神念躁動,“蕭青梅,你居然用我給你煉的法寶來捆我你還有沒有良心”
蕭青梅咬咬牙,“你就忍忍吧。”
“我拿你當兄弟,你就是這么對我的”鐘茂典睚眥欲裂,幾乎要淌出雪來。
“你別逞強了傷到身體怎么辦”蕭青梅見著鐘茂典有些瘋狂的樣子,連聲說。
“蕭青梅,我知道你是受了那個女人的命令才來的,我不怪你。”鐘茂典忽然冷靜下來說,“但是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不論如何,我都要去做”
“你要干嘛”蕭青梅有些擔心。
“雖然我現在煉的器具有形無神,但再如何,數量都在那兒。”
鐘茂典埋著頭。
“你你別亂來啊。”蕭青梅還不知道鐘茂典到底要做什么,但言語讓他很緊張。“還有,這里是州馬城,不要被城主府的人逮到把柄啊。”
“從我離開鐘家那一刻,你就該知道我是怎樣一個人。”
鐘茂典神念最后一次波動。隨后,他背后的十幾把兵器猛地,全部炸開,強大的力量威勢沖開,周圍的建筑物種種裂開一道道大縫,然后盡數坍塌成粉末。紫色的繩索也瞬間被撕斷。
第一個受到沖擊的鐘茂典胸口直接開了一個大洞,濃郁地、混雜著肉渣子的血從他嘴里涌出來。他跌跌撞撞地站起來,袖子一抬把嘴角血沫抹去,然后在胸口的大洞放了幾粒丹藥。丹藥化開,丹霧彌漫在傷口。
蕭青梅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了,憤怒吼道“你不要命啦”他又氣又驚又怕。“一個煉器師除了神魂,最重要的就是身體,你瘋了吧要是傷到心脈怎么辦”
鐘茂典冷冷地看著蕭青梅,“好自為之。”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有些搖晃地遠去。
蕭青梅在后面憤怒地大喊,“鐘茂典,你以為我做這些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你你看看你那樣子像個乞丐一樣,你知不知道鐘茂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