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魔種”
徐歸星搖頭,“我尋覓了許久,也找不到答案。但那確乎是魔種了。”他看看了看魚木,欲言又止。
魚木縮回雙腿,雙手環抱。
“師伯,你想說什么就說吧,不用顧慮我的。我只是想知道答案。”
徐歸星有些恍然,他記得自迎月師妹死后,魚木便再沒叫過自己師伯。今天再次叫起,看來她是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他沉默片刻后說
“我跟師兄一致覺得,跟你有關。”
魚木顫了顫。她緊咬著嘴唇。
徐歸星等著魚木平緩了才繼續說
“雖然你是迎月撿到的,但當時我也在場。我看到了那個場景。你一只巨大的銀色虛影狀的手放在雪地里,那時你蜷縮成一團。那只銀色的手消失后,你的師父靠近你。靠近你的一瞬間,你身上涌起一縷黑色的霧氣,擦著她的肩膀飛向遠處消失了。我想,她心里出現魔種,跟那縷黑色的霧氣有關。”
魚木眼神恍然,不知在看著哪里。聽著徐歸星這么一說,又想到葉撫說的一點關于自己身份的事。她基本也就明了,師父的死,果真是跟自己有關的。
徐歸星愧疚地說
“怪我當初,對迎月的事太過疏忽了,沒能及時注意到她的變化。”
魚木低聲說
“只是因為我”
徐歸星搖頭“不,或許因你而起,但一定是與你無關的。”
他清楚地記得,當初迎月師妹之所以冒險去靠近魚木,只是因為魚木睜開眼時第一眼看到了她,而她看到了魚木那如同初生嬰兒般至純至凈的雙眼。
魚木看了看徐歸星。她知道,徐歸星是以為她在內疚。實際上,她不只是這般,還真的清楚,師父林迎月之死的源頭極可能在于葉撫說的,自己的“失誤”。
她不知道那個“失誤”到底是怎樣的,但迫切地想要去知道。她認為自己必須要給師父之死一個完整的交代。不論到底是不是自己一手造成,起碼要清楚,師父真正意義上到底因何而死。
這是魚木這趟回來的目的之一。她想清楚那一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些想法難以去跟徐歸星述說。徐歸星只是照云宗的宗主,師父的師兄,自己的師伯,只是個喜好閑云野鶴般生活的修仙者,沒有更多身份了。他對師父林迎月之死的關注點只在于當初沒能及時注意到他的師妹的情況,因此而愧疚。
魚木也清楚,自己不能把更加復雜,牽扯更多的事再帶給徐歸星。他沒法去理解和對付更多了。
在心里明了這些后,魚木更加清楚,自己不能再在這里多留了。
她便站起來說
“我要走了。”
徐歸星早有預料,并未驚訝,但或多或少還是有些不舍。
“你要去跟其他人道別嗎”
魚木搖搖頭,“就不必了。再出現,我也只是會加深在他們腦海里的印象而已。”
徐歸星笑道“你在武道碑排名第一,足夠讓人記一輩子了。”
魚木沒說話。
“放心去吧,去做你自己的事。不要擔心這里,我會處理好一切的。”徐歸星吐出一口氣,他看上去像是終于放下了什么。
魚木本可以一走了之,但她總還是不愿像個屠夫,操起快刀便一刀了斷。她說
“我是跟著之前那位公子的。”
徐歸星問
“就是那位讓正神俯首的前輩嗎”
“嗯。”
當初那一幕至今在徐歸星記憶里占據很大的分量。他無法去參透那位前輩分毫,也沒法想象更多可能了。他只是點頭。
“那我放心了。”
魚木轉過身走了幾步,然后停住,又說
“我跟著他,能找回我本來的身份。”
徐歸星笑著點頭
“我能猜到。你總是有著自己清晰的目標的。”
魚木吐出一口氣,再沒說什么,順著山地靈脈離去了。
這宗主山上,重歸寧靜。
徐歸星看著一池子魚許久,幽幽呢喃
“什么時候,才會有第二條跳出池子的魚兒呢”
平日里鬧騰的魚木,難得沉默了大半天。
葉撫時不時轉過頭去,笑吟吟看她一眼。她每次都是以微笑回應。
這次,葉撫不只是看她一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