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這個時段雖然沒什么乘客,你也不能為了早點下班,跳過站點,超速飆車吧。”
萬籟俱寂的都市,萬花筒般的街景疾速變換,114路一站也不停靠,徑直上了跨海大橋,大巴的車速陡然飆升,簡直趕得上棒球擊球的球速
澄江的語氣漫不經心,眼睛卻瞄了下自己的黑貓,那黑貓悄悄地貼到“大波浪”女司機的脖子上,像一塊圍脖那樣掛在上面,貓爪往“大波浪”的咽喉粘上去;同時澄江的手拉開雙肩包的拉鏈,摸索里面的東西。
“大波浪”道,
“這個時段大橋上沒有別人,如果你要對我動粗,也波及不了幻海市民。現在,我們談談吧,就我們兩個。”
接著,澄江的心里一揪
“大波浪”一反手探到自己的脖子后,猝然揪起纏在她脖子上的黑貓還沒等那黑貓反應過來,她的手已經提著那黑貓的后脖頸,放到澄江的眼睛前面,晃了兩下。“大波浪”的指甲深深掐進貓毛皮下的肉,那貓這才覺得痛到心里,喵嗚求救。
“大波浪”提貓的手伸到車窗之外,就像扔掉一袋垃圾,把這只黑貓扔了出去。澄江只聽到黑暗的車窗之外短促、密集、刺疼心靈的翻滾、摩擦、撞擊、重物落水的聲響。那只黑貓徹底消失了。
“澄江,單單這個幻海市就不只你一個人擁有縛靈,也不只你一個人能看到縛靈。就憑現在的你,要和組織對抗,是自尋死路。”
她冷冷道。
澄江一哼,他的手從雙肩包里伸出來。現在他的手上拿著一把從黑市購買的柯爾特手槍,指著“大波浪”的心口。
在澄江這十年遭遇的各種情況里,那些千奇百怪的收容物和異能并非無往而不利。比如現在的情況,眼前的女人有一對看穿“縛靈”的眼睛,廢了自己的黑貓;又套不出她的名字,讓自己手頭的錄鬼簿沒有用武之地。所以,澄江始終隨身備著手槍這種簡單粗暴的熱兵器,應付不了那些怪物,但足夠對付血肉之軀的人類。
他問“大波浪”道,
“你是卡尼斯的上峰吧。“兩頭蛇”是生是死你的組織對我有什么意見我們之間可以補救,還是不可以補救”
看來,卡尼斯顯然提前知會了這個女人和澄江的會面,否則那個組織絕不能那么快覺察到自己反殺得手。
“大波浪”對澄江的那把手槍毫無慌張之色,她道,
“我是組織派遣到幻海市的審判官。b級調查員卡尼斯向我秘密報告了你通過兩頭蛇竊取組織情報的行為。評估了整個幻海站官方調查員的能力之后,我不認為任何一員有百分之五十以上拘捕你的把握。卡尼斯無視我的提醒,質疑我的判斷,他也得到了自己要的結果。你,只能是我的獵物。”
澄江暗想原來,現在只有死透的卡尼斯和這個女人知道自己對組織做的調查。如果能干凈地處理掉她,那么自己仍然可以繼續調查母親的死因。
他遺憾道,
“a級調查員是這個世界上最精英的調查員,在幻海市你們的組織也只有三個a級。如果連他們都只有百分之五十不到勝過我的希望,美女,你又有多少把握呢”
在“兩頭蛇”過去提交給組織的記錄里,掩蓋了澄江一切的作為和實力,把澄江的工作成果全部歸到自己頭上,成為“兩頭蛇”在組織升遷的資本。這個女人不知道是如何從“兩頭蛇”的那堆胡七八扯的記錄里,推測出自己真實的水平。
澄江不禁有知音之感,又為這個女人惋惜她從哪里來的自信,能應付站在整個幻海調查員之巔的自己
“百分之百。”“大波浪”淡然道,“我是獵人,也是收藏家。”
澄江一震他喃喃自語“當個收藏家,謹慎地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