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脈與祭品,吾等弟子業已備妥;技藝與靈光物,吾等弟子修煉功成還待何時,還有何求吾神才能賜吾等弟子晉升”
八個膜拜者里那一位吹尺八者向神龕恭敬地問道。
“更好的祭品,更好的靈脈,眾眷屬,吾主將于凌波之境期待汝等之獻祭,并賞賜汝等之慧命。”
神龕里的女人一面喘息,一面應道。
八個膜拜者呢喃起如釋重負的贊美之聲。
“晉升凌波之境”陸澄的嘴里也重復起這個詞。晉升d級商人是纏繞他的調查員職業前途的迫切問題,一聽到“晉升”這個詞,他的耳朵就格外尖起來。而當聽到“凌波之境”,他就更加關切,這和自己家的“凌波咖啡館”會有什么關系
忽然,八個膜拜者里又有一個持鈴鐺者向神龕道,
“那么,在拜訪凌波之境,弟子可否另獻一個稍有靈光的祭品,向吾神聊表無以復加的崇拜之情”
神龕里傳來咯咯的笑聲。
那持鈴鐺的魷魚臉膜拜者豁地轉過身他那雙還是人類的烏黑眼睛晶晶發亮,注視著縮在石柱陰影里偷窺的黑貓太平
另外七個魷魚臉膜拜者也齊刷刷地轉過身,一道往持鈴鐺者凝視的方向注視。除了另外一個持尺八者,其余六位的眼神也是迷惑不解。
陸澄的黑貓太平也左顧右盼。
陸澄猛地想到了天智玉加持后的香雪姐,既然她就能看穿隱形自己的黑貓,那么,世界上未必沒有其他人也能看穿隱形的黑貓
“小太平,快逃”
咖啡店里,陸澄不禁叫出了聲。
那個魷魚臉搖著鈴鐺,向黑貓太平走過來。銅鈴聲如驟雨灑落,黑貓太平的四條腿也隨著急驟的鈴聲像秋葉那樣抖動不止,仿佛在石柱邊生了根,怎么都拔不出來。
雖然無法用天泉古錢檢測,但這鈴鐺顯然是靈光寶物。
那搖鈴鐺的魷魚臉已走到黑貓太平五步之內,喃喃念咒,隨即一喝,“釘子”
凌波咖啡店里,陸澄的手心忽然一痛,手跟著一抖,把手里一杯咖啡傾翻在地板;同時,那陷在兇境里的黑貓太平也慘叫起來有四枚釘子無中生有,從沙地里陡然鉆出,徑直扎進黑貓太平的四個貓掌心里貓血流注
那魷魚臉伸手去揪麻痹的黑貓太平,貓的眼里盡是溺水般的無助。
陸澄也喝道,
“小太平,把傷痛和詛咒全部轉移給我”
一剎那,陸澄的眼神仿佛和黑貓太平重合在一起,陸澄忿恨的眼神與那搖鈴鐺的魷魚臉勢在必得的眼神一對線。
咖啡店里,陸澄悶哼著從椅子上咚地側翻在地,黑貓的傷痛和詛咒全部轉移在他一個人身上。他的四肢一時完全麻痹,腳心和手心仿佛也被無形的四根釘子扎透,襪子緩緩染成鮮紅,手心汨汨流血。陸澄的臉上滿是豆大的冷汗。
然而,黑貓太平卻已能挪腿走動。黑貓一閃身,讓過魷魚臉抓它的手,然后一張口,一咬牙,從魷魚臉的手臂撕下一塊皮肉,邊嚼吃邊跑出石柱環外。
一個魷魚臉看護住負傷的持鈴鐺者,其他六個魷魚臉狼狽地緊追飛跑的黑貓。
貓停在沙洲的水岸邊無法離岸,沙洲外到處是湍急的水流和大大小小七團漩渦,遠處是濃重的白霧,看不到其他陸地。而追趕的六個魷魚臉越來越迫近,其中一個已經把尺八抵在了嘴邊。
陸澄猜,那尺八也是一件靈光物。
“往漩渦里跳,隨便跳”陸澄下令去哪里都比留在這個沙洲好
“咚”黑貓太平蹦進了湍急水流里一處漩渦,炸出一朵水花。
黑貓身后,那些魷魚臉的扼腕嘆息之聲越來越小。
“咚”同時,陸澄的腦子也響起一聲炸響,好像腦子又挨了一記重錘。
陸澄再次蘇醒的時候,人被放在自己的臥室床上,他頭一個看到的是坐在床頭的凳子上削蘋果的香雪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