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澄和顧易安終于跑到了卿云圖書館的四樓。
和充斥著海鳥“歐歐”廝殺聲和血腥味的三樓不同,這里的窗戶明凈,廊道整潔。
走廊的兩面懸掛著世界權威的科教組織和唐國教育部數之不盡的獎狀錦旗,還有唐國數千年來大科學家、大發明家、大文學家和大學者的畫像。
造紙、火藥、指南針、活字印刷為現代社會貢獻了基礎科技的唐國巨匠。
降入人間的詩仙,升入帝座的詩鬼,與鬼怪和妖魔談笑風生的志怪之王
這些功德彪炳的唐國圣者,被這個泰西人掌握的永久和平的世界遺忘于此。
廊道上的玻璃櫥柜里陳列著一座又一座舊唐著名木構建筑與古代科學儀器的模型木構建筑是圖書館無法陳列古代科學儀器不是失傳,就是被泰西人擄到大航路西端去了。
陸澄推開四樓口的窗戶,往下面三樓望了一眼,不止已經涌入三樓廊道的百只紅嘴鷗,更多更多的海鷗從南碼頭那邊的岸邊,像羊角旋風那樣漫卷過來。
樓外的大草坪上聚攏起好奇的學生們,有的拍照,有的支起畫架速寫。
級刀筆易安有二萬泉的精神力,就是駕馭千只海鳥也是綽綽有余。
除了貓頭鷹,鳥類基本是夜盲癥。在黑夜易安無能為力,只能使喚“海神使者子不語”一只
但在白晝的濱海城市,有了“海神使者”,哪里都是易安的主場。
陶路遇到的狀況,類似陸澄曾經在地穴遭遇的群鼠啃噬。
沒有穿戴“牛頭”戲服的級武人陶路也就和二成貓眷化的陸澄體格相當。但是白晝的群鳥鋪天蓋地,機動能力遠超過老鼠,不給他留下任何一個死角,任何一條出路。
即便陶路有“接化發”的神技,擋下第一波幾十只鳥,后續的近千海鳥堆也能堆死他。
“這里是大學,我不會讓子不語弄出人命,打擾同事和學生的安寧。”
易安道。
“嗯,活捉俘虜。”
陸澄吹了一個口哨,黑貓小太平從墻外躥進了四樓,和他匯合。
然后陸澄走到四樓口的衣冠鏡前,整理好自己的黑西裝。
這里讓他肅然起敬,他也有求于徐老,得做足小輩的姿態。
在四樓館長辦公室的門口長椅上坐在一個一身藍色工裝,手臂戴著紅袖章的圖書館保安。
他背著窗外的陽光,靜心地讀一本舊唐的古籍春秋左氏傳。
靠長椅擱著一口和陸澄“飛將軍”形制相仿的漢劍,黑底金花的劍鞘上也遍是飛虎紋和云紋。
是級九千泉的靈光物。
陸澄一靠近,那劍鞘里的漢劍就嚶嚶作響。
藍工裝紅袖章的保安抬頭,是一個不怒自威、臥蠶眉毛的三十來歲大漢,他放下春秋左氏傳,用一口齊魯腔的國語道,
“這位先生,你書包里帶了武器,里面還有一把危險的級劍,都得存放下。”
“溫師傅,這位陸澄先生是徐老的朋友,也是徐老下午約的客人。
我們可以存放防身的工具,但是你得先幫我們圖書館把一個有嫌疑的殺手捉起來,就在三樓。”
易安柔聲柔氣的向那保安打了一個招呼,轉向陸澄道,
“溫猶涼,叫溫師傅就是我們圖書館的專職保安,2級武人,齊魯人,可以信賴的好人。
技藝是
武技、煞氣。”
隨著她這情報科科員在組織密級的提高,開始掌握大量幻海市調查員的資料,包括圖書館保安的真實實力。
不過,易安暫且還不打算把自己本人的情況完全告訴陸澄,她想默默地守護自己親愛的,直到他恢復過去的實力和記憶。
或許,還沒到自己開口的那一天,親愛的已經知道了他和她的過去,知道她想和他在一起,無論發生什么都要在一起的決心。
到那個時候,陸澄再也不會回避自己,能夠真正接受自己的愛了。
陸澄點頭。
在這樣一家連級靈光物都持有的收藏與研究機構,2級武人溫猶涼恐怕也僅僅是嚴密安保措施的一部分。
有易安擔保,也為了表達誠意,陸澄交出書包里上了抑制彈的手槍,還要級滿靈光的漢劍“飛將軍”。
原來這口級“飛將軍”早就在陸澄的書包里也為溫猶涼那口級劍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