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劍不過,陸先生不像是這口劍真正的御者。”
溫猶涼拔“飛將軍”出鞘半寸,贊嘆那縈繞寶劍的藍色螢火蟲光一會兒,又收進鞘里。
這當然逃不出行家的眼睛和真正的武道高手對決,陸澄拿著再好的劍,也會被對面的武器一招反逼劍刃,把自己先捅死了。
陸澄的武術水平如今是“屠夫級”,也就是殺雞殺豬的水平。他向來有自知之明,拿著這口“飛將軍”一是虐菜虐縛靈,二是補刀,從不決斗。
“是家姐借我使用如果溫師傅想以劍會友,恐怕家姐不能奉陪。”
陸澄道。
接近級頂點的寶劍都有靈性,“飛將軍”和溫猶涼那口漢劍共鳴,就像兩頭猛獸要一爭高下的本性。
但他可不想給雪姐添一場既無聊又沒有好處的生死斗,哪怕是雪姐人身完好的時候。
“哈,遺憾呀徐老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的劍是兇器,絕不能揮向朋友。
不過,敵人還是可以揮的。”
溫猶涼一笑,眼神向著四樓入口,陡然冷下,大踏步走過去。
遍體鱗傷的陶路拖著血跡,從三樓硬是爬到了四樓入口,仿佛是從莽林里出來的血人。
從駝色皮夾克到內衣褲,他的一切遮擋衣物全部被群鳥撕爛。
陶路全身條條塊塊的肌肉鼓起,但肌肉上也到處是蜂窩般鮮血流注的孔洞,只有最要命的腦殼上還沒有被鳥嘴捅出窟窿。
顧易安的面色難看,不是為陶路,而是為群鳥。
共享著“子不語”的感知,她看到三樓的廊道里橫陳著百來只海鳥的尸體。
沒有退路,陶路就以進為退,往圖書館長所在的四樓爬了上來。
顧易安一不愿殺人,二不愿群鳥犧牲太多,三不想破壞四樓陳列的圖書館的榮譽和展品被瘋起來的鳥兒損壞。
等陶路到了四樓,她只好把群鳥撤了。
不過,陶路也就到此為止了。
溫猶涼拔出了他那口劍,劍身剛正挺拔、棱角分明,威風凜凜。
“漢劍萬人敵,級靈光物,九千泉。登名白帝刀劍錄,煉赤珠山鐵而成,與飛將軍同源,也有追魂攝魄之能。”
陸澄的腦海里轟然一響,跳出一個清晰的靈光物條目曾經,他也接觸過這件寶物。
“滋。”
溫猶涼收劍。
陶路根本來不及反應,已然昏死過去。
除了繳獲的戴瑛布偶和藍燈籠,又抓到了一個潘逸民行兇的人證和拷問底細的對象。
“這個人和三樓我會處理和清潔,你們去見徐老吧。”溫猶涼道。
陸澄和顧易安進入徐老的館長辦公室,還有紅嘴鷗和顯出身形來的黑貓太平。
溫猶涼沒有收繳方才喋血三樓的怪鳥和吃過無數魔物的殺手貓,并不把它們放在眼里。
里面小間的館長秘書向陸澄奉茶,奉座,還給黑貓添了一份奶酪,紅嘴鷗添了餅干。
在圖書館長的大書桌上放著一副特別的國際象棋棋盤,棋子不是那些“城堡”、“騎士”、“皇后”、“主教”。
黑棋和白棋各有九種,是九個調查員的職業。
泰西紳士裝扮、銀發銀須的徐述之從窗口轉過身,他剛才也在欣賞密布樹林和草坪的群鳥。
他遠離這種調查員當做家常便飯的恐怖景象已經很久了。年輕一代,值得信賴的唐人調查員終于可以接過他這個過來人的接力棒了。
“小陸,你恢復得很快呀。
先祝福你和我們圖書館的顧小姐。
我有什么可以幫你的調查員事業的嗎”
徐述之坐回大書桌,他的語氣仍舊很和藹。
但是他的一只蒼老但堅定的手卻捏著一枚“商人”的黑棋,放到了棋盤上然后又把一枚“刀筆”的黑棋,也放到了棋子“商人”的邊上。
陸澄和顧易安互望一眼,
顧易安坐到門口的沙發上捧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