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睡,我不介意。”楊硯的語氣也正人君子到了極點。
望舒長著一雙清澈無辜的眼睛,總是像孩子一樣懵懂,看似沒什么心事,可楊硯知道,他心眼很多,從自己見他第一面的時候,楊硯就知道。
對了,他第一次見望舒,并不是望舒去他家里偷兔子肉,而是在那之前的一個晌午,他去打獵,路過孫大娘家門前,望舒坐在孫大娘家墻上傻兮兮的笑,不知道在做什么,把孫大娘逗的直笑。
楊硯從小到大就獨來獨往,很少笑過,他不由駐足,站在樹后偷偷的看。
望舒一腳踩空,從墻上重重的摔下來,手里還握著一條方巾,他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高舉著方巾得意洋洋的笑,“孫大娘我給您夠下來了”
“哎呦,沒摔疼吧。”常人摔著一下可得疼一會。
“我摔一下算什么,這么高的墻,也不能讓您爬,您說是不是。”
村里的老太太,不惹人嫌棄就不錯了,哪有人一口一個您的呵護著,孫大娘心里那叫一個舒坦,給了他小半筐的地瓜。
楊硯是眼睜睜的看著他故意摔下來的。
有地不種,騙吃騙喝。
那一刻,他打心眼里瞧不上望舒。
下一刻,望舒轉身,捧著半筐地瓜,緊咬著下唇,眼淚在眼眶里轉啊轉,一瘸一拐的往家走,碰上熟人了,他呲著牙一笑,要多甜有多甜。
楊硯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就是難受。
后來他才知道,望舒不止心眼多,心防也重,總是忽然沉默,滿腹心事。
他用了整整一年,才在被窩里卸下他的心防,把自己的離奇經歷講給他聽。
每天擱懷里摟著,就算是塊石頭也熱乎了,更別提望舒骨子里,就是一個敏感脆弱的孩子,楊硯讓望舒養成了一種習慣,有話一定要在黑漆漆的夜里,枕在他的胳膊上,躲在被窩里說,只因那里是望舒認為,全世界最安全,最讓他安心的地方。
這點楊硯的認知很模糊,他只以為,望舒喜歡在床上說秘密。
“你要和我,說什么”借著窗外的月光,楊硯清楚的看到望舒輕顫著的睫毛,他不由的有點緊張,總覺得望舒下一秒就會說,我愛你,之類的,讓他渾身酥麻的話。
“嗯”望舒躺在他身旁,不知道該從哪開始。
斟酌再三,他還是決定先承認個錯誤,“楊硯,對不起。”
“對不起什么”
“對不起你很多”望舒說著,抬起手,小心翼翼的觸摸他額頭的傷疤。
楊硯一動也不動,任由他的手撫摸自己的額頭,“你知道那天的人是我。”
望舒點頭,那觸感明顯的疤痕讓他的眼睛登時紅了一圈,聲音里也染上了些許哭腔,“雖然我很想否認,打你的人不是我,但是否認不了。”
那個暴戾的人確實是望舒,哪怕是現在,有一個陌生男人突然沖上來抱住他,親他,望舒還是不會輕饒了那人。
“什么叫,不是你”楊硯下意識的攥緊了望舒的手腕。
望舒沒覺得疼,他看著楊硯,深吸了口氣,待情緒漸漸平復,才緩緩的說道,“大約十個月前,我昏迷了整整三個月,在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生活了三年,認識了一個,叫楊硯的人。”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