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韻眼眸閃動,主動行禮。
羅冠微怔,點了點頭。
南宮辭鏡笑容不變,輕聲道:“清韻與天元道子相識?”
“只見過兩面,說過幾句話罷了,若非我主動,這位怕已不記得我了。”
“哦,原來如此。”南宮辭鏡不置可否,似對此言,并未全信。
他本不欲與天元一脈糾纏,如今略一沉吟,卻笑道:“羅道友先來,可發現這石壁,有何神異?”
羅冠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靜,“此石壁,不可輕碰。”說罷,閉口不言。
南宮辭鏡細細咀嚼,“不可輕碰?可機緣就在眼前,豈能枯坐不動。”
言罷,他身后金堯,緩緩抬頭,大步向前行去。
司錦瑟眼底露出不安,急忙道:“南宮哥哥,這石壁的確古怪,謹慎些為好。”
“無妨,金堯是兌金之體,堅不可摧,石壁縱有幾分神異,也傷他不得。”南宮辭鏡笑著開口,看了司錦瑟一眼,“你且放心,不必多慮。”
“誰擔心了……”司錦瑟冷哼一聲,咬著嘴唇不說話了。
溫清韻看了她一眼,暗暗吃驚。
此時,金堯已來到石壁面前,抬手按落。
下一刻,“嗡”的一聲震蕩,自石壁內傳出,金堯身影驟然暴退。似被狠狠擲出的大石,身影與空氣摩擦,竟發出凄厲尖嘯,殘影不絕。
噗——
此人一口鮮血噴出,竟化為金粉,飄灑好大一片,身上“噼啪”爆鳴響起,一道道傷口,裂開如嬰兒小口,好生可怖。
南宮辭鏡身影一動,來到旁邊,“吃下寶藥!”他手中,多出一只通體白色,灼灼刺目的丹藥。
金堯服下,氣息一陣翻滾,又吐出幾口金粉,身上傷口卻緩緩愈合,“多謝公子賜藥。”
神態萎靡,顯然傷勢不輕。
南宮辭鏡盯著石壁,微微皺眉,“卻是我的錯,小覷了這石壁之威。”
金堯低聲道:“此石壁,乃真君手筆,實力極其強悍,卻無后續鎮殺,料來出手那位,已經仙去。”
“嗯,你先養傷。”
“是,公子。”
金堯盤膝坐下。
南宮辭鏡面露沉吟,既是真君手筆,無論誰上前,都討不到好處。
他之前,還有所激動,以為這九級機械之心,與他頗有緣法。
可惜,先來一步,也只能被阻在門外。
余光掃了一眼羅冠,這位天元道子,怕是早就知曉。只是不知,他是否試探過石壁?以金堯來看,若當真動手了,絕對難以完好……或許,此刻平靜只是偽裝。
這倒是個好消息。
南宮辭鏡念頭電轉,已有決斷,這石壁有真君加持,雖是無根之水,但也非三五個人,便可消耗的。
那就等一等,后面的人來了,或有轉機。
對自身,他極有自信,此番入白骨原各族之人雖多,誰可與他爭鋒?
兩日后。
地底空間漸漸聚起眾人,諸氏族的天驕,各自都有手段,先后抵達。
如今,空氣中尚且,浮動著血腥,一具殘破的尸骨,正在被人收斂。
那人臉色難看,看向石壁的眼神,卻露出驚懼。
其余人,各自皺眉,臉色亦是凝重。
兩日來不斷有人,嘗試突破石壁,皆以失敗告終,受創、斃命者不在少數。
至剛才,又一人按捺不住上前,仍被一擊鎮殺,真君遺留之可怖,超乎想象。
“這位,怕是已達真君巔峰,掌御萬法,才可有此神威!”
“定當如此,這般人物竟悄無聲息,死在地底……”
“石壁內,蘊含陣法之力,也極其恐怖,定是前世某位大師的手筆!”
“眼下突破無門,我等總不能,一一送死吧?”
九級機械之心,牽扯甚大,天族都難免貪念,為保人族內部不起混亂,這才定下了“白骨原之約”。
可若是,小輩無能,那也只能長輩們,親自出手。
但這,不符合眾人利益……他們來此,便是為了,搏一個天大的功勞,為自身立足打下根基。
又豈能眼睜睜,看著天賜良機,白白從手中溜走。
溫清韻抬頭,望著眼前石壁,臉色微白,滿眼復雜。
如今,她已通過秘法,確定這石壁,正是先祖溫道羽所留。
身為真君血脈,她可得石壁認可,進入其中。
‘族中隱瞞,四處尋了三千年,受前線再三征召,終不得不公開真君殞落……豈料,您竟葬身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