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樞白的踹門聲將他的酒杯驚倒在地。
坎麥爾看見那個逐漸走向自己的男人,和夢里的那個人一樣,穿著銀色的凌厲戰甲,手中的長槍仿佛能戳破天際,此時夢中的景象越發清晰,夢中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終于有了清晰的輪廓。
下一刻,那把槍尖就要穿過他的喉嚨。
“不”坎麥爾清醒過來,他驚慌失措地憑空揮動雙手,像是要抵擋什么東西似的,他的頭發散亂,一驚一乍的動作宛如一個瘋子,這樣的坎麥爾,除了他那一身華貴的衣裳,再也看不出那個高高在上帝國親王的影子。
坎麥爾跌跌撞撞向后退,嘴里瘋狂大叫道“我是帝國的親王,你們不能傷害我”
段樞白嗤笑一聲,繼續向他走過去。
坎麥爾退到墻角,退無可退,他閉上眼睛,他能聽到段樞白的長靴在他身邊落定,坎麥爾哭著求饒,他看向眼前的段樞白哀求道“段樞白,我和你無冤無仇,你放我一條生路吧,你要金礦金子,我全都給你,我可以把我的一切給你,求你留我性命。”
“我和你無冤無仇”段樞白冷笑一聲,“笑話我和你明明有血海深仇,你重金買兇傷害了我的夫郎,害了他腹中的孩兒。”
坎麥爾瘋狂搖頭,“那不是我出的主意,是那個賤女人,是那個賤女人嘉麗,都是她,是她鼓動我買兇去抓你夫人,你要殺的話殺她。”
“哦是嗎”段樞白垂下眼眸。
坎麥爾顫顫巍巍地睜開眼睛,祈求道“你放過我好不好,等我回到帝國,我一定允你各種條件,我有美人姬妾,我有金銀珠寶,我有世代貴族的身份,我有無數的奴隸,只要你放我回去,我全部都給你真的,我全部都給你”
“要我放你回去”
坎麥爾眼露欣喜,慌慌忙忙到“是是是是。”
段樞白勾了勾嘴角,無情的吐露出兩個字“做夢”
坎麥爾腦子里嗡嗡嗡的亂轉,段樞白的這兩個字像是一把錘子,敲碎了他最后的希望,坎麥爾再一次語無倫次地陷入癲狂,“我是帝國的親王,你不能傷害我,你知道我們盧克索帝國嗎我們帝國綿延幾萬里,我們大帝是當之無愧的戰神,無數王國拜倒在他的鐵蹄之下,沒有任何人能抵擋大帝。”
“我是大帝最看重的親屬,你要是傷害了我的性命,大帝一定會為我復仇,我們帝國的勇士會讓你們陽州血流成河”
段樞白低頭蔑視地看向地上那個陷入癲狂的“親王”,一腳踏上去踩碎了對方的手骨,在對方凌冽的慘叫聲中,段樞白語氣不重不緩,一一細數他的罪狀,最后,“管你是什么親王也好,賊王也罷,永寧百姓的血債,陽州百姓的血債,統統都要你們償還。”
“你們犯下的罪孽不可饒恕”
坎麥爾用驚恐的神色看著段樞白,他看見那冷冽的槍尖直直地向他咽喉而來。
他直直地看著那把槍,內心深處無比后悔,他原本是帝國高高在上的親王,為什么要為了莫名其妙的金礦遠洋來此,還招惹了這樣的煞神。
“錚”的一聲響,是重器落地的聲音,槍尖帶著無窮地力量穿過血肉骨頭,最后撞擊在地板上。
血花在金色的地板上綻放。
一時之間整個金光大廳靜默無聲。
段樞白略微低頭審視了一眼。
他的槍尖臨到最終偏了一下,刺穿了坎麥爾的上臂,倒在地上的坎麥爾直直睜大眼睛,他此時已經嚇得連遭遇劇痛時的尖叫都發不出來。
段樞白的眼眸中帶著血光和殺意,他垂了垂眼眸,壓抑住不斷涌上來的殺意。段樞白方才是真的想殺了坎麥爾。
但他到底還是克制住了。
想起化為死城的永寧,想起那些無辜招災的平民,想起那些飽受蹂躪的奴隸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