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沒睡好,在學校請了假,他常常一個人在商從舒房間發愁,看著墻上商從舒親手作的畫會忍不住淚眼婆娑。
商從舒不確定自己發病那會,有沒有胡言亂語過關于她爸的事,以為是風忻擔心她,軟聲說“阿忻很照顧我。”
溫瑜看這兩父女溝通蠻正常,知道商從舒現在處于腦子清醒狀態,把提前來的目的拋了出來。
她一手握住商從舒,一手憐愛摸摸商從舒額發,“閨女,你姑姑這段時間把你的委屈都和我們說了,我不知道你在這里過得怎么樣,一直沒敢告訴你。”
商從舒沒反應過來。
溫瑜接著說“她想等你病情好轉了,跟你認真道個歉,希望你能原諒她一時糊涂,自家人的事關上門解決。”
商從舒可不認為,羅穎會認錯的樣子,對她威脅恐嚇都用上了,現在跟她說是自家人,想關上門解決
“這樣么”商從舒面無表情,并沒有感覺到開心,冷漠問“那她什么時候跟雜志社聯系撤稿”
溫瑜想說點什么,商教授神情越來越凝重,正要制止,溫瑜已經開口了,“你姑姑的意思,是想和解,她會把稿費賠償給你,但是吧她有難處要是被人知道她偷竊稿子的事,職業生涯就完蛋了”
商家三代都是教書育人,日子雖然談不上什么大富大貴,但也衣食無憂,過得很好。
商教授年少時,父母離異,妹妹商穎被媽媽帶走改嫁,雖然妹妹跟新家改姓成羅,兩兄妹關系一點都不受影響。
自從羅穎嫁給了有錢有權的男人后,他們兩家距離才開始越來越遠。
溫瑜卻總想攀好這層關系,覺得羅穎嫁的好,那么有錢有地位,肯定能給她大兒子謀個好前程。
要是能讓商從舒跟羅穎和解,等于羅穎欠下他們家一大人情,是個好機會。
“媽。”商從舒皺起眉頭,“我要的是稿費嗎她如果不撤稿,所有人都會以為那幾篇詩文是她寫的,還有我的一本中長篇小說”
“你不就是寫這個的嗎”溫瑜不理解,商從舒寫些東西,能得到的不就是只有稿費那讓羅穎賠錢一樣的啊,她苦口婆心勸說“反正你還能一直寫一直寫,還有大幾十年時間夠你寫,就當送你姑姑幾篇了,你把事情鬧那么大,也丟家里人的臉。”
商從舒把手猛地收了回來,從沙發上站起,眼睛醺紅,“小偷又不是我,為什么是我丟你們的臉”
媽媽總是怪她,怪她有精神病,讓哥和小妹很難找到好人家,怪她讓家里被人說閑話,出門都要被人用同情眼光看著。
這些她都認了為什么她沒做錯的事,也能怪在她身上
溫瑜還是不死心,“舒舒,你要知道啊,她是你親姑姑,我們做人做事不能太絕情。”
商從舒怒目圓睜,全身都在抖,她隨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就朝溫瑜頭上不斷砸去。
誰都沒想到商從舒會突然做出這種舉動,溫瑜摔在地上,手擋在空中,慘叫連連,“啊啊啊”
商教授趕緊上前,要把商從舒拉開。
商從舒卻咬死了溫瑜一樣,手死死抓著溫瑜的手臂,怎么都不肯松開,指甲都快在那肉上戳出血窟窿來。
她嘶吼大罵,“滾出去殺人犯我要報警抓你”
她握著杯子的手反復做同一個動作,要不是溫瑜用手臂擋著,早就頭破血流了。
商教授哪里看過商從舒這幅面孔,著實被嚇得不輕,看商從舒的眼神滿滿驚恐,“商從舒,她是你媽,快停手你會打死她的”
商從舒就跟沒聽見一樣,力氣比往日里都要大很多,她一下又一下砸著溫瑜,失去了理智。
就在她手臂又一次舉起高空中時,手腕倏地被人抓住。
商從舒下意識偏過目光,看到風忻一臉不知道什么表情,正攥著她的手,站邊上看她。
她手里的杯子猝然掉在地上,碎成玻璃渣,碎片上面全是斑駁血跡。
“阿忻”
商從舒喃喃低語,唇色青白,上下唇控制不住打顫。
怔怔看了風忻幾秒,她撇開視線,不敢再看風忻,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肯定很恐怖,很嚇人
商從舒低著頭,身上的杏色絲裙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濺了幾滴紅色血點,面積不大,仿佛能聞到血腥味,惡心到令人幾欲作嘔。
她抬起另一只手,把裙面上有血點的布料捂住,偷偷看風忻一眼,又一點點把這個部位的裙子卷入手心里,不知所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