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忻解釋,“不是你說的那樣,商教授認為我容易心軟,陪伴在一起的話,不利于商從舒治療。”
她也確實如此。
童淮彈了一下風忻腦門,“那你等著看好了,現在有什么電療法,會給比較嚴重的精神分裂用來治療,應該蠻有效果吧,都不用等商從舒痊愈,就病情好個那么七七八八,他們肯定會教唆商從舒跟你分手。”
風忻沒有多想,要是商從舒真的會聽父母勸,早就和她分了。
陪童淮面試時,風忻在外面等人,她想起童淮上回給的名片。
在網上查了一下資料,這些小攝影公司和上一世她實習的那家,沒有任何關聯,但老板卻是同一個人。
這是怎么一回事難道二十年前,傅輕禾是做小攝影起家的嗎那也不對,以傅輕禾出身,根本沒必要這樣做吧,大費周章掙小錢
風忻壓下疑慮,打算明天親自去看看。
傍晚,風忻跟童淮吃過飯后,被童淮送到家門口。
她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子,內心五味雜陳,打開燈,去陽臺摸了一下毛絨絨公仔皮套,翻了一面,重新掛在衣架上。
就在風忻拿好衣服,準備去洗澡,手機響了起來,顯示的來電人讓她一直苦悶的心情有了波動,激動接起電話。
那頭是商從舒有氣無力的聲音,聽得出來很困乏,還是嗚嗚咽咽哭鬧,“阿忻,快點來救我我的內臟被割掉了,嗚,我要死掉了。”
風忻心里咯噔一下,“是抽血了嗎這個是身體檢查,不會死,別怕。”
商從舒還是堅持,聲音比剛剛響亮不少“不是抽血他們讓我吃藥,我吃完就睡著了,頭好痛,身體也痛,我的肝臟在變小,肺部,腎,胃通通都被割了,他們肯定是每天都偷偷割一點,早晚有一天會把我內臟全部摘除的”
聽到電話那邊憤憤不已的控訴,風忻確定商從舒平安沒事,她低聲溫笑,“那你摸摸,自己身上有傷口嗎”
過了幾秒,商從舒才悶悶道“沒有。”
“沒有傷口,怎么割你的內臟”風忻坐在沙發上,手里還拿著睡衣,耐心跟電話那頭的小女人分析,“現在醫學技術還沒有發達到,可以讓人皮肉完好無損的情況下割掉內臟哦。”
商從舒越來越苦惱,覺得風忻說得對,但又對自己的猜測深信不疑,“醫生要我把聽到的聲音還有想法記下來,我不敢寫這個,我怕他們發現了,會報復。”
說著說著,商從舒又哭唧唧起來,催風忻帶她離開,可憐巴巴的很,“阿忻,你什么時候來接我”
風忻也很掛念商從舒,她不得不理智點,去輔助商從舒接受醫治,“你把今天想的,聽的,都按照醫生說的話,寫下來,不管內容是什么,都寫。要好起來才能接你。”
不管風忻怎么說,商從舒還是很猶豫,心里不安,“可是,他們真的要摘我內臟怎么辦”
商從舒陷入矛盾,邏輯上告訴她,身上沒有手術刀傷口,她體內所有內臟都是健全的,腦子里總是會抑制不住冒出別的想法。
她急著讓風忻站在她這邊,相信她,又說“我都聽到了他們好幾個人在罵我,說我肝是焦黃色,說我胃里面長腐肉,要切掉。”
“聽到這些就對了,正是醫生說的幻聽,要乖乖寫下來,不要漏了”
就在剛剛,商教授也一遍遍和商從舒解釋過,商從舒還是偏執認為,那些幻聽和幻覺是真實發生的,就是不信。
商教授實在說累了,張口都累。
現在就在商從舒邊上,聽著商從舒跟風忻打電話,聽風忻不厭其煩的溝通,他很是震驚。
沒有誰會不知疲倦哄著精神病人,風忻比他們任何一個,都要對商從舒有耐心。
商從舒很難辨別是真實發生的事還是自己產生幻聽,她看到那群人在掩耳說話,聽到的談話內容清晰無比,別人卻告訴她,只是在交流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