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積蓄,便是伺候她的幾個丫鬟的月錢,三年下來也不剩幾兩了。
再多糾纏舉人老爺被扔出去可不好看,焦母這才消停。
這會兒已經是晚上了,兩人身上不剩多少錢,焦生只得找好友借宿一晚。
半夜母子倆被攆出來這可是大事,友人一家自然詢問。
焦母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控訴白綺,略去最難堪的一點,焦母又站在自己立場上,一陣添油加醋,自然惹得一眾同情。
只是回到房內,友人的老婆便話鋒一轉,笑道“這老太婆,說話你聽聽就好。”
“本就不是個省油的燈,最近到處嚷嚷要休妻。我還當最后是綺娘灰溜溜出門,沒成想她也硬氣了一把。”
友人不怎么管內宅之事,只覺得朋友被趕出來可憐,連忙道“這是為何”
友人媳婦跟他說了一嘴平時老太婆磋磨媳婦的功夫,又撇嘴道“這老婆子還有臉哭這可不就是她盼的。”
“如今兒子媳婦和離了,她自該高興才是,話里話外綺娘事情做絕,無非就是凈身被趕出門。”
“可你想想你和焦生俸祿差不多,焦生家可比咱們家過得殷實多了,平日里你們吃酒請客,他也不小氣,這點俸祿夠自己花銷不錯了,養家的錢哪兒來自然是指望綺娘那豐厚嫁妝。”
“嗤,這既不想要兒媳婦,又巴望人家的錢財,哪有這么好的事”
友人一聽,想到平時自己花銷不少,家里雖然不算全靠娘子支持,但本身的田地產業也是靠娘子打理才有他這瀟灑日子。
連忙沖娘子拱手道“娘子莫氣,我與焦生有些交情,他求上門來不好拒絕,最多過兩天,他們不走我也是得開口的。”
又殷勤給娘子捶背道“娘子打理家業辛苦了,岳父岳母也對我們幫襯不少,我定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明天咱就去探望岳父岳母。”
明白人都知恥,一番話自然把娘子哄的眉開眼笑。
不過焦生和白綺和離這個,在第二天便不是秘密了,有友人家與左鄰右舍八卦的,也有官府收到和離書從里面傳出來的。
畢竟焦生是公職人員,豈不討論兩嘴
沒一天的功夫,周圍的熟人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白家作為本地富商,自然耳目眾多。
到了下午,白綺的宅子便被敲響了,來人是綺娘的生母,一位略有發福,看起來白皙富態的爽利婦人。
白夫人一身打扮可比綺娘那渾身素雅招搖多了,其實綺娘在閨中的時候,也是衣飾鮮亮,珠釵琳瑯的,只不過這幾年被焦家老太婆嫌棄那招搖的打扮,越發素淡。
白夫人身邊丫鬟成群,浩浩蕩蕩進來一大群人,見著白綺就罵道“那老太婆欺人太甚,我兒如此乖巧孝順,她非要從中作妖,女婿也是,本就沒指望他多大本事,也就你們情投意合,為娘盼著你們小夫妻自己把日子過好就成了,誰料他一個老太婆都搞不定。”
又拉著白綺的手安慰道“我兒放心,娘定給你找個更好的。”
這話實在,其實也就焦老太婆一只半解的便自鳴得意。
沒錯,士農工商確實商排在最后,可一地豪富比你個九品芝麻官,那還是處處碾壓的。
做生意來往打點的都是一地高官,若不是綺娘自己樂意,焦生當時剛剛中舉,也算得上青年俊才,焦家找白家那是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