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本該由她開口的機會被打斷,那幾位將領跟嚴惟又掰扯起來。
“我知道你們平日里素來關系好,但現下這種情況,哪里是能只依著自己的心意來的,如果因為你們的任性,導致之后方醫生受傷,由此而造成的一系列損失,責任誰能承擔的起!”
方映現在是整個聯邦的重要人員,只是因為一些事現在暫處于第七軍而已,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涉及到聯邦未來,他們整個第七軍誰能擔的住首腦們的問責。
病房里爭論成一片,而本身在前半程都沒說過話的嚴惟在就說了那一句就被懟了一通后,也不留臉了,陰陽怪氣的話語那是張口就來,旁邊方映聽著都及其刺耳,更別說那些就差被指名道姓的人了,更是被氣的險些心梗。
“阿映,我想去找卡特依他們玩了。”成年人的世界小寶丫不懂,只是它聽著昏昏欲睡,實在無聊,就有點想走了。
于是,方映非常不好意思地在眾人的激辯中站起身,然后歉意地編了個理由后一人一獸極速逃離了那塊地方。
“阿映要跟我一起去玩嗎,他們一點也不好玩。”
終于呼吸到了新鮮空氣,胖團子揉了揉自己的臉,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后問方映要不要跟她一起離開。
后者當然不可以了,她摸摸團子的腦袋,叮囑道:“記住不許帶著它們惹事啊,不然看我回去不打你屁股。”
寶丫朝她吐舌頭,然后四只小短腿一蹦,就離開了醫院。
它走以后,方映還想在外面多待一會兒,里面沒她說話的空間,而且氣氛實在尷尬,她覺得人都要給憋悶了,不想回去。
而不知道里面的人是就剛剛的在繼續深入探討,還是已經換了一個話題開始新的一輪,她靠在欄桿上,視線張望,才發現原來開會的病房就在離談淵所處位置間隔不過兩間的位置上。
這個選址很微妙,這和在當事人面前議論人家有什么區別嗎。
她抬起腳,想著來都來了,就順道去看看某位現在估計又在掰床腿的煞神,結果眼前突然一道陰影遮下,她抬起頭,發現是許文。
……
醫院拐角的寂靜樓道里,方映聽完了一位意氣風發的年輕少將如何隕落成為困居于療養院的瘋癲病人的全過程,她的內心很是沉重。
“少將曾經征戰沙場立悍馬功勛,然而后半輩子卻要一直被關在那不見天日的療養院,憑什么?那些地方,說的好聽點是療養院,不好聽那就是精神病院!”
許文這么多天一直壓抑的情緒終于爆發出來了,聲音都帶著嘶啞。
“多少人都在明著暗著等著看他的笑話,從他發生意外的那一天起,看著當初的天才是如何變成如今的瘋子!病人!被特殊的人看管,連最起碼的人身自由也沒有!”
“是,我知道戰場殘酷,誰也別想著會被單獨偏愛,但我就是想不通,憑什么!憑什么我們少將就要受這些委屈!”
談淵以前多厲害啊,一把長劍只身一人殺翻了當時困擾第十二區許久的整片黑暗領域,那個時候,他所過之處,就是其他軍的將軍看到他也會主動示好,然而……然而現在為什么偏偏變成了這樣。
方映沉默不語,她不知道該怎么安慰許文,因為她能想到的每一句話說出來都是那么的蒼白無力。
而許文的眼眶通紅,看著她,“還有一件事,肯定沒有人告訴過你。”他的聲音似乎有些哽咽了,“少將這樣的情況,已經不可能有完全康復的機會了”
方映霎時抬起眸,“你說什么?”
“聯邦的技術,根本就沒有能讓一個精神海已經完全失控的人恢復如初的本事,就連梵水星,也僅僅只是能做到比其它星域更早一步去除紊亂的精神雜力,以此減少病人失控的次數。”
“所以要是有一天聽到少將真的被治好了,那他一定已經成了一個精神力都沒有了的廢人……而在我們單兵的眼里,戰死沙場才是最高的榮耀,讓他這樣茍延殘喘一生,等他完全恢復意識的那一天,會比殺了他還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