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子魏懵了,他甚至感覺段修遠說的才是大道玄音,他必須動用每一個腦細胞去解讀,才有可能知道其含義。
“我知這是褻瀆。”段修遠閉了閉眼,好像他不這樣做,眼中的欲念便會澎涌而出,毀掉一切,“我不該”
“海吞”
單子魏正聽得認真,突兀的一聲大叫險些把他的魂給嚇出來。一名合歡派弟子邊大叫著“掌門有海吞”,邊連滾帶爬地沖進閣樓,在見到白雙尸體和段修遠的那一刻,他的動作和尖叫同時凝固了。
戰無不勝的掌門死了
沒等段修遠多做逼供,那名嚇破膽的合歡派弟子便將知曉的一切統統倒了出來。單子魏用天眼看向外面,雖然閣樓一成不變的平靜,外頭卻早已天翻地覆。
墨藍的海面像是被人打了無數樁洞,陷出了大大小小的漩渦。它們如同深淵的眼睛,貪婪而饑渴地注視著合歡派的樓船。
只需一眼,便能知道那是有去無回的死亡漩渦海吞。
原本合歡派的樓船有規避海吞的機關術,但現下能夠操縱樓船的白雙已死,在海吞的引力下,樓船毫無反抗地沖向那片死亡之地。樓船上的魔修跑的跑、逃的逃,紛紛使出全部本事去逃出這場災禍。
單子魏的視野猛地一晃,卻是段修遠一把攬住他,帶著他沖出閣樓。
一出閣樓,段修遠就像是被無形的繩索猛地一扯,向一個方向倒去。此時樓船已經碰到一個海吞的邊緣,在可怕的引力下開始支離破碎。段修遠很快就穩住了身形,他破開向他坍倒的墻壁,奮力一跳躍出樓船。
單子魏回首一看,沾了海吞的樓船在他們一丈之外扭曲,螺旋的引力像一雙手攥住船身,將之像麻花一般旋扭。整個過程沒有一絲聲響,因為聲音也被引力拉走了,單子魏看到了粉碎的石塊、木屑還有血肉,像是觀看一場荒誕恐怖的默劇,只能聽到心臟受驚的咚咚聲。
這是天災,人力無法對抗只能逃離的天災居然要如此浩大可怕的天災,才足以構成段修遠的“兇”。
海面靜得如同墳地,那些螺旋形渦旋什么都吞噬,就連風和聲音也不放過,因此形成了一副極其詭異的寧靜畫面。段修遠謹慎地行走在海上,從一個又一個海吞之間穿過,他的長發和衣袍在空中飛舞,不是因為風,而是因為紊亂的引力。
白衣劍修足夠小心,實力也足夠強大,然而卻難以對抗冥冥之中的定數。
一個海吞毫無預兆地在段修遠的前方生成,單子魏沒感到任何引力,卻能感覺到段修遠在那一刻承受的壓力,他甚至聽到段修遠骨頭相互擠壓發出的咯吱聲。白衣劍修疾退數步脫離海吞邊緣,終是忍不住咳出一點血來。
單子魏別過眼,這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突然出現阻擋段修遠離開的海吞。連續幾番征戰和波折,段修遠的靈力已所剩無幾,很快便會
然后,單子魏看見段修遠向前走了一步他的前方正是海吞。
有那么一瞬,單子魏以為段修遠在尋死,直到他看清段修遠此時的模樣
段修遠一步步走在海吞上,飛舞的長發和衣袍服帖地垂下,他如君臨天下的王者,在恐怖的災禍上閑庭信步。天災動不了他,命運影響不到他,他行走的這一界,不可知,不可聞,凌駕于天地萬物之上。
等到安全返回仙舟之中,單子魏才堪堪回過神來,他怎么能忘了,段修遠最可怕的不是劍招,而是介入他這一界的能力。
咚。
單子魏低頭看見段修遠倒在地上,回到仙舟似乎耗費了段修遠最后一絲力量,他緊緊閉著眼,像是怎么也呼吸不夠空氣一般重重地喘息。
等等,喘息
單子魏發現了不對,他們現在還在魔域,四周都是毒霧段修遠連封閉氣息都做不到了
白衣劍修無力地蜷縮著,他不僅封閉不了氣息,連封鎖穴脈的余力都沒了。沒了桎梏的情絲如菟絲子一樣瘋長著爬滿了他的經脈,它們不僅融化成本源靈力增加他的功力,還
“”
單子魏好像聽到段修遠說了什么,他下意識地湊過去聽,卻被對方抓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