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血流如注,鐵銹味氣味彌漫在空中,血漬浸透了藕荷色絳紗長袍,紫玨無力的雙腿摩挲著冰涼的地面卻難以動彈,猶如擱淺在沙灘的人魚。
紅琮身后藤蔓亂舞,猶如無數條章魚足在水底肆意游走,他的臉色陰沉,眼底卻又帶了幾分難以預料的震驚。
他控制的藤蔓本來可以一擊穿過紫玨的心口,剛才竟然歪了方向,雖然差之毫厘,但這傷口卻變得不再致命。
感受著空氣中還未消失的異能波動,紅琮陰惻惻的目光看向了早已經被他忽視的人類幼崽:“……是你做的?”
桑晚不知何時已經躲在了椅背之后,在紅琮不懷好意的目光投過來之時她身軀一僵,手心里滿是冷汗。
紫玨之前喝下的酒被紅琮放了專門封印魔力的藥粉。
無法發動異能,雙腿殘廢的紫玨在紅琮眼里根本不足為懼,只待著他得了空順手就能解決。
而樓下戰斗的聲音還在持續,是紫玨那些負隅頑抗的心腹們,但也根本成不了什么氣候。
紅琮這些年暗地里運用威逼利誘的手段,招攬了不少得力的屬下,就連東區戰力強悍的芬里爾和琥珀也歸于了他的麾下。
那一日紅琮假借私下斗毆的名頭,讓治安維/穩處的人把芬里爾和琥珀帶來談話,本是許以重利想要招攬他們,卻被這兩個性格古怪的獨行俠委婉地回絕了。
紅琮當時便覺芬里爾懷揣的那只人類幼崽對他的意義不同,派出猞猁獸人在酒館鬧事,暗地里挑撥離間,招引來了八階的地頭蛇尾環和芬里爾一行人對上。
芬里爾和琥珀在意幼崽的模樣,果真印證了他的猜想。
紅琮施計調虎離山,讓芬里爾和琥珀不得不離開,再派人抓住了幼崽以此為要挾,竟然真的讓桀驁不馴的芬里爾和琥珀乖乖折服,肯放下傲骨助他成事。
有芬里爾和琥珀這等戰力,想必樓下的激斗很快就會結束。
而現在另一件事抓住了紅琮的全部注意力。
雖說他的領主晉階是靠著無數晶核和天材地寶硬生生地堆砌上來的,可差距一個境界的實力擺在這里,他怎么可能會受到一個尚還是四階的低階異能者的影響?
紅琮令人膽寒發豎的目光望了過來,桑晚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桑晚嘴巴發苦地往后退了幾步,指尖緊緊地掐著掌心,根根手指被冷汗黏在一起。
她自己都不知道,剛才為什么會下意識地救了紫玨。
她也不知道,自己那瞬間為什么可以控制紅琮的藤蔓。
“你不應該是治愈系么?照理說治愈系應當毫無戰力才對,可你竟然能夠操控我的藤蔓,還是以一個四階異能者的身份。”
紅琮慢悠悠地拖長了尾音,他意味深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像是在思索般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