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四肢呈大字型被緊緊地束縛在冰涼的手術臺上,渾身都被插滿亮著各種燈光的儀器,手術平臺上半部分鏤空,可以容納他巨大的翅膀。
此時他攏在身后的翅膀微顫,不停地抖落潔白的羽毛,少年的臉色慘白,干裂的嘴唇因為被用藥甚至顯現著可怖的紫黑色。
數個穿著白大褂的科研人士將他團團圍住,投影的光屏上不禁顯現著他驚恐的表情,也顯現著他各方面最精細的數據資料。
“魔力探測儀測出他的天賦是實驗室購入的這批奴隸里最強的一個,正好作為我們新實驗的樣品,可以提供最有說服力的數據。”
“要不是他上個主人不識貨,我們實驗室也不能低價買到這么個好貨呢。”
“別說廢話了,再好的試驗品不過用幾天就會廢掉,快點干正事。”
隨著身上各種儀器的燈光亮起,少年的臉色變得猙獰起來,他的額上滿是虛汗,手腳不自覺地抽搐著,喉嚨發出了猶如野獸般尖利凄厲的哀嚎。
“吵死了,拿東西堵上。”然而少年凄慘的哀嚎并不并會讓這些鐵石心腸的白大褂們升起絲毫憐憫,反而很是嫌棄煩躁。
少年的嘴被死死堵住,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他掙扎著扭動四肢,手腳卻仍舊被鐵環牢牢地束縛著動彈不得,很快瘦弱蒼白的手腕和腳腕都被粗糲的鐵環磨破了肌膚,留下道道瘆人的血痕。
他掙扎的弧度越來越微弱,他無力絕望地偏過頭,細碎的額發垂落,遮住了他的臉,一行清淚從鬢邊緩緩滑落。
忽然幾道猶如迅電流光的綠影般略過,直接將幾個白大褂扇飛,少年的臉龐被未修剪過的碎發遮擋。
桑晚叫小翠解開禁錮著他四肢的鐵環,少年卻仍舊一動不動地躺在冰涼的手術臺之上,猶如死了那般安靜。
“沒事,壞人都被我打跑了。”桑晚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脊,她心底卻知道這一切都是虛幻的夢境。
在現實里很多年前的那個冰冷的實驗室里,沒有任何人救下他。
少年這才驚醒般地猛坐起來,瘋狂地撲進她的懷里痛哭起來,桑晚無措地拍著他的背脊,像是哄小孩子般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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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白驀然睜眼,一根瑩翠的藤蔓纏繞著他的手腕將兩人仍舊相連著,汀白望著睡在身側的人類幼崽微微有些出神。
如果那時候,她真的可以來救自己就好了。
汀白面無表情地端詳著人類幼崽的睡顏許久,直到松回在屏風之后提醒該是時候禱祝的時候,汀白才給幼崽捻了捻被子,抽回目光起身。
松回一邊為汀白更衣,一邊忍不住勸道:“殿下,現下您的失眠之癥好得差不得了,再把這個人類養在您的寢殿里,實在是有些不合規矩。更何況這個人類也是個不知好歹的,您卻越發縱著她,傳出去萬一玷污了您的名聲……”
汀白皺起眉頭,聲音冷了幾分:“這個無需你來多言。”
松回看到汀白明顯不悅的表情,心下一驚,連忙閉緊嘴巴。
或許圣子殿下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經越來越在意這個異族的人類幼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