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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蒼用琉璃盞拂開茶沫,淺呷了口的云霧雪芽,淺笑道:“這次我能夠奪回皇位,擊潰薊天那個弒父殺兄的逆賊,還是多虧了圣子和圣殿方面的助力。”
汀白臉上沒什么表情,神色淡淡地頷首:“應該的。”
圣殿的權力在羽族中一向與皇族平分秋色,甚至隱隱凌駕之上。薊天這個傲慢的大皇子心氣太高,遠不如圓滑的二皇子薊蒼會看眼色和利于掌控,否則圣殿也不會費心費力地助薊蒼鏟除薊天的勢力,因為圣殿更愿意讓聽話的皇族成為他們的傀儡君王。
“可惜薊天那個逆賊還是帶著小股叛軍潛逃了,就怕他之后還會卷土重回又生禍端……”薊蒼眼露擔憂。
汀白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殘兵敗將,不足為懼。”
桑晚原本正在和好久不見的秋箐溫存,她聽到消息之后幾乎是急不可待地從后殿的院子沖向了待客廳,甚至都來不及裝模作樣地先禮貌寒暄幾句:“大黑呢?他還好嗎?你把他帶過來了沒有?”
薊蒼的眼底浮現出愧疚,有些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你別急,坐下來慢慢聽我說,對了,我先幫你倒杯茶。”
桑晚一怔,見薊蒼這副顧左右而言他的模樣,心底頓生有了不好的預感:“大黑他怎么了?”
盡管薊蒼覺得難以啟齒,但扭捏了一會還是艱澀地開口:“我的人在下面萬蛇坑底找尋了他的蹤跡許久,幾乎是快要將整個洞底都翻過來了,卻都沒……”
“這怎么可能!那下面只有坑頂一個出口。”桑晚情緒激動地打斷了薊蒼的話:“他的原型那般巨大,應當很顯眼才對,就算他變回了獸人形態,也不可能憑空消失。”
薊蒼從衣袖中摸出儲物囊,掌中白光顯現,訕訕地說道:“我的人確實是把那坑底都找遍了……卻只在暗河邊尋到了這個。”
漆黑如墨的鱗片分外熟悉,還凝固著暗沉的干涸血跡,光是看著這染血的鱗片桑晚都能猜到大黑當時找不到她之后有多么的絕望。
“在暗河邊發現的……”桑晚緊緊地捏著那枚鱗片,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或許是因為大黑時常看到她在暗河邊駐足停望,找不到她的大黑只能抱著最后的希望,進入了那條無比湍急的地下暗河。
“大黑他一定是從那條暗河離開了,說不定還留下了什么蛛絲馬跡的,派你的人繼續找,萬一還能找到他……”桑晚死死地盯著薊蒼,目光中隱隱帶了幾分懇求。
薊蒼為難地攤開手:“那條暗河之下連接的水道蜿蜒曲折,暗流兇險,遍布著無數的漩渦湍流,根本無從找起。”
苦苦等待了春去秋來大半個年頭,等來的卻是一個壞消息。桑晚難免變得情緒激動起來:“當初你明明答應了要把我和大黑一起帶出來的,你明明答應了的。”
薊蒼身為皇子,一朝扳倒他的皇兄成功上位,如今登基在即,哪怕面對曾經的救命恩人也開始擺起了譜,一副打著官腔的模樣辯駁道:“什么叫都怪我?那時局勢緊張,我還不是別無他法。再說了我也已經盡心盡力地幫你找了幾天了。”
桑晚憤憤不平地瞪了一眼薊蒼,氣急敗壞地便轉身離開,在拐角處差點撞上一直等著她回來的秋箐,秋箐眼含擔憂地看著桑晚這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下意識地往后回望,正巧對上薊蒼灼熱的視線。
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都怔了怔,薊蒼風度地露出個彬彬有禮的淺笑,秋箐耳朵一紅,含羞帶怯地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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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這人類真的愈發不知好歹了,最近這幾日不僅不好好吃飯囔囔著要出去,夜里更是不安分地鬧騰您,讓您您竟然都不生氣。這只人類崽子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