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很快發覺了身后的小跟屁蟲,但這小跟屁蟲顯然一副雖然好奇卻又畏懼她的模樣,躲得遠遠的,似乎發覺不對便會一溜煙地逃跑。
現在的她人生地不熟,便抱著嘗試的心態蹲下來,盡量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用最溫和的語氣問道:“你好,我叫桑晚,請問這是什么地方?”
海獺嚇了一跳,兩只下肢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像是正準備拔腿就跑,但它跑了幾步,又糾結遲疑地停在了原地。
畢竟桑晚這么一只人類幼崽,不僅長得細皮嫩肉,分外的玉雪可愛,又細胳膊細腿的,外貌沒有任何威懾力。
這人類幼崽笑瞇瞇的樣子這么可愛,應該……不是壞人吧……而且,她還給它撿球球誒……
小海獺心底糾結萬分,但最終還是沒有逃走。
“桑……晚……”海獺細聲細氣地重復著這個名字,聲音稚嫩聽不出男女。
它還是頭一次和活生生的人類說話,讓它有些緊張局促地摩挲著爪子:“我,我叫兜兜。這里是格蘭維爾。”
“格蘭維爾?”桑晚細細咀嚼著這個從未耳聞過的陌生地名,難免帶了幾分急切地詢問道:“有什么辦法可以讓我離開這里嗎?”
兜兜的爪子停止了搓臉的動作,不解地歪歪腦袋:“離開……為什么要離開?這里明明很好。”
有它血脈相連的族人,有吃不完的食物,有暖和的太陽,還有庇佑它們的尊上。
桑晚苦笑一聲:“這里再好,可我的朋友們卻不在這里。”桑晚想起不知所蹤的大黑,根本無從找起,只能嘆了口氣問道:“兜兜,你知道波蒂斯在哪里嗎?”
兜兜迷茫地搖了搖腦袋。
盡管芬里爾告訴過桑晚獸人的領域十分遼闊,但其廣袤程度還是遠遠超乎了桑晚的想象。
更何況獸人的領土管轄動蕩混亂,分裂成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城邦和國家,而因為獸人的科技并不發達,導致了消息不靈通便捷,種種復雜的因素加起來,便說她想要穿過迢遙渺遠的路途,跋山涉水地回到波蒂斯,就連她想要打聽清楚波蒂斯具體的方位都是難上加難。
桑晚一張小臉愁眉苦臉地快皺成了包子褶,滿眼復雜地看著自己手心里的半截玉扣和那枚耳墜。
沒想到她好不容易逃離了被軟禁沒有人生自由的羽族圣殿,又淪落到渺無人煙的孤島荒野求生。
桑晚萎靡不振地抱著雙膝坐下,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
“你,你還好嗎?你怎么看上去不太高興呢?我把我最喜歡的石頭給你玩好不好?”兜兜從它的口袋里掏出一塊圓潤的鵝卵石,用爪子小心翼翼地遞過來。
桑晚苦笑一聲,卻不好意思辜負兜兜的心意:“謝謝你,不過這是你最喜歡的石頭,還是自己留著吧。”
就在一人一獺互相推辭的時候,兜兜口袋里的一枚貝殼掉了下來,兜兜的豆子眼睛一亮,用爪子舉起小石頭用力的敲打貝殼,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敲碎了貝殼,外殼的碎屑中露出粉嫩的軟肉。
兜兜親熱殷勤地遞過來:“給你,很好吃。沒有石頭,我就無法打開這些貝殼。”
桑晚看著兜兜那副費勁的模樣,忍不住想要幫幫它:“兜兜,再給我一個貝殼。”
兜兜聽話地把口袋里的貝殼全都抖了出來,瑩白的堅硬外殼還沾染著黑色的泥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