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過去了,這毛線保護套早已陳舊臟污不堪,桑晚卻舍不得丟掉。
和所有人的分別都如此的倉促匆忙,甚至連一句分別的話都沒好好說出口,充滿著她不甘心的缺憾和遺恨。
她除了那些漸漸褪色,卻依舊固執地抱守不肯丟棄的回憶,幾乎沒有任何遺留的信物。
盡管艾琳娜對她很好,但艾琳娜如此地常識和喜歡她,起初只是看上了她的異能和潛力,她們之間的親密關系無可避免地蒙上了一層利益和現實的外殼。
但大家不同。
遇到大家的時候,她還那么弱小,但在經歷種種朝夕相處之后,可以得到他們不計成本的純粹的關愛。
“我知道出去這一趟很是兇險,但即便是兇多吉少也沒有關系。我很惜命,但我知道如果不去找他們,我才會一輩子后悔。”
桑晚蹲下身子,一邊用手撿破爛碎片,一邊輕聲說:“謝謝您這么多年對我的支援和庇護。”
“你!”艾琳娜惱羞成怒地轉過頭,卻看見桑晚的手指被玻璃碎片劃了一道血口,盡管只是很小的一道傷痕,身為治愈系的桑晚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恢復,艾琳娜卻下意識關切地捏緊了桑晚的手:“你別撿了!我喊仆人進來收拾!”
對上桑晚似笑非笑的揶揄表情,艾琳娜尷尬地冷哼一聲,氣鼓鼓地抱著手臂重新坐下。
畢竟她一輩子都沒有一兒半女,數百年來還是想有個子嗣的,而桑晚都叫她一聲師父了,怎么都算是半個女兒了。
“算了,我也不能讓你這聲師父白叫,你走之后我還是勉為其難地幫你守著好不容易奪來的家產,可別死在外面了,不然這么多年都白干了。”艾琳娜從鼻孔重重地噴出一口氣。
“多謝師父。”桑晚笑語盈盈地點頭,甩著艾琳娜的手臂,少有地撒嬌口吻。
“對了,你要去看看他嗎?我的確挺喜歡他的皮囊,但他還心心念念著自己是桑氏的家主,前幾天不聽話想要跑,被我打斷了雙腿,如今還被關在地牢下不了床。”艾琳娜神色淡淡地說道。
艾琳娜雖然喜好男色,但也是玩一個丟一個,對于不知好歹的男寵,向來不會有太多的耐心。
桑晚聞言怔了怔,但想起桑明旭之前是準備如何對待自己的,如果曾經她心軟幾分,或許就是她想要逃跑卻被巴塞洛繆打斷腿,關在不見天日的暗室里成為一個渾渾噩噩的生育機器了。
桑晚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不看。”
艾琳娜也就不再多問,看著滿地的玻璃碎片,拉動身側的搖鈴,很快有侍人進來收拾干凈,桑晚正想要繼續給艾琳娜治療暗傷,之前的男寵格納卻捂著流血的手臂,沒有通報,一臉哭哭啼啼地就擅自跑了進來。
“冕下,您可要為我做主啊!前幾天被買回府做粗活的獸人奴隸,他竟然敢咬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