縞色的冰華猶如一股倒灌的龍卷風攜裹著霜寒鋪天蓋地直擊而來,巴塞洛繆頂著強大的威壓,慌張地抬手才勉力擋下。
與巴塞洛繆那副相形見絀的模樣比起來,芬里爾卻猶如閑庭信步那般的從容不迫。
芬里爾面無表情的臉上沒什么情緒,然而他眼底無法掩飾的對桑晚的擔憂和焦炙,卻昭示著他并非看上去的那般鎮定自若。
巴塞洛繆踉蹌地后退了幾步甚至還沒有站穩,眼看芬里爾的一波攻擊近在眼前,容不得巴塞洛繆喘息片刻,橫斜里無數炙熱赤焰漫延成一顆巨大的火球,猶如彗星急墜般拖著漫天的赤光向他而來。
巴塞洛繆驚懼不已地瞪大眼睛,幸好一道防御光屏擋在了他的身前,卻在洶洶烈焰觸及的瞬間潰散為了無數的碎片。
遠處的琥珀不屑地冷笑一聲,一副戰意洶涌的模樣,勢必要將眼前的人類燒成煤球。
“歷晁,這群獸人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剛才那頭狼的實力就能壓著我打,怎么又跑出來一頭兇猛的老虎!”巴塞洛繆還沉浸在死里逃生的后怕之中,一位活了幾百年的老牌君王,竟然渾身顫得聲音都在發抖。
歷晁的臉色被遠處的火光照亮,比起驚慌不已的巴塞洛繆尚要鎮定許多,但他同樣已經是被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得跼蹐不安:“不,不止兩頭君王級別的獸人。除了這頭狼和老虎,我甚至還能感知到三位君王界別的領域場。”
“什么?這怎么可能?”巴塞洛繆嚇得怛然失色,果然瞧見遠處盤踞著一條氣息深不可測的蛇人,一雙猩紅色的赤色豎瞳在沉沉如墨的夜色之中也顯得極其地陰鷙可怖,令人毛骨悚然。只見他輕飄飄地揮尾,周遭圍攻他的人類都難以接近寸厘,而四周扭曲的空氣波動,讓周圍活物的重力磁場都盡數被其管控。
而一只鳥類獸人在半空中俯瞰著沖他而來的敵軍,一雙金銀異瞳猶若神降,他從容自若地扇動翅膀,猶如迅電流光般的風刃盡數齊發,風刃本就銳利不可擋,又兼其無形無色的長處,更是所向披靡。
紫玨這些年因為生了瘋病的緣故,數十年間完全停滯了異能修煉,但他的精神控制卻也不是吃素的,一雙妖異的紫眸望過去,被凝視的人類立即失了靈智,雙眸變得無比呆滯,竟喪心病狂地開始自相殘殺起來,這樣詭譎的能力同樣讓人不寒而栗。
而桑榆比桑晚還晚兩年穿到這個異世界,他和桑晚比起這些活了幾百歲的君王們都還是小嫩苗,雖然桑榆還是領主的階級,但一手暴戾的雷系異能,幾乎把歷晁和巴塞洛繆的爪牙們揍得哭爹喊娘。秋箐則一臉擔憂,拍打著翅膀四處找尋桑晚的下落。
眼看歷晁還試圖負隅頑抗,巴塞洛繆堪堪抵擋住一波攻擊,在喧嚷之中只能聲嘶力竭地嘶吼道:“歷晁,趁著我們的屬下們還能稍微阻攔這群獸人,我們還是快撤退吧,我不要子嗣了,你也別想著捉什么雙系異能者了,難不成連命都不要了?”
“跑什么,又有什么好怕的?”
歷晁語氣狠厲地勾起唇角:“這群不知好歹的獸人混入內城,竟然還敢光明正大地出現,肯定早已經驚動了上界的所有君王。他們也算是不知天高地厚,膽敢孤軍深入內城,只要我們再堅持一時片刻,待到上界的君王們抵達,他們全都得死在這里!”
巴塞洛繆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附和地說些什么,卻遽然劇烈地咳嗽著起來,嘔出一灘血,就連巴塞洛繆自己的表情都帶了幾分迷茫,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他被刺穿的胸膛,最后跌跌撞撞地倒下。
深色的血痕混合著水跡,被暈染出大塊的霏糜血花。
隨著人體倒地的聲音響起,歷晁冷眼看著巴塞洛繆被穿心而死,他抬眸望去殺死巴塞洛繆的人,卻一臉訝異,竟然下意識地后退幾步,喃喃輕聲道:“……是你?怎么可能會是你?你不是已經被拍賣了么,竟然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