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暖色的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又直又長,孤零零的一條拓在石板路上。
林槐夏想假裝沒看到,梁淮生卻高高地舉起胳膊朝方渡揮了揮,揚聲道∶"叔叔!你怎么不進來呀∶"
聽到梁淮生的聲音,方渡慢條斯理抬起頭,朝兩人的方向走了過來。他笑著和梁淮生解釋∶"有點事,剛到,我來接她回家。"
梁淮生心地單純,他說什么就信什么∶"嗷,那叔叔照顧好姐姐,姐姐剛剛進門的時候不小心把腳崴了,在家敷了點藥,但是還沒好。"
方渡微怔∶"怎么搞的?"
"沒事。"林槐夏沒想到梁淮生嘴這么快,紅著臉道,"想事情結果沒看臺階,絆了一跤。"她推了推梁淮生,"快回去做作業吧。"
"好,叔叔照顧好姐姐,我先回去啦。"梁淮生朝兩人搖搖手,蹦蹦跳跳地跑回去了。
梁淮生走后,方渡半蹲下/身∶"讓我看下,嚴不嚴重?""沒大礙的。"林槐夏推了下他的肩膀,"回去再敷點藥就好了。"
方渡不禁皺起眉∶"如果他不說,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訴我?""沒有。"林槐夏小聲囁嚅,".….路有點瘸,能看出來。"
"還說不嚴重。"方渡眉宇蹙得更深了,"把褲腳撩起來,讓我看下。"
林槐夏不情不愿地撩起褲腳,腳腕處腫起來一塊淤青的鼓包∶"真的沒事,就腫了一點而已。"
"還好沒傷到骨頭。以防萬一,去醫院看一下吧。""沒事的,我帶了藥膏,抹一抹就行。""不行,去醫院看看。"方渡執意道。
兩人爭執不休時,一個男生拐了進來。
杭思淼看到兩人,不禁一愣,而后兇巴巴地皺起眉∶"你們怎么在這里?"
林槐夏對眼前這個男孩有印象,是梁淮生的堂哥。她溫聲道∶"我們來看看淮生。"
"看他做什么?"杭思淼一直對他們有敵意。
受他大伯影響,他一直覺得林槐夏他們是來毀掉他們住的巷弄的。也就梁淮生總是向著林槐夏他們說話。
他今天可算是明白梁淮生為什么總是向著他們說話了,合著有事沒事就跑來給他弟弟灌迷魂湯,梁淮生心底那么單純,肯定他們說什么信什么。
大伯說了,這些人就是資本家的走狗,見什么人說什么話,不可能替他們真心著想。
想到這兒,他也沒了聽林槐夏解釋的耐心,怒沖沖推操她一把∶"以后別來煩他!"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
林槐夏腳上有傷,沒想到杭思淼會推自己,一個踉蹌,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墻上。
杭思淼覺得自己沒使多大力氣,是林槐夏碰瓷。他的語氣又狠戾幾分∶"裝什么柔弱!"他故意朝地上"啐"了一口,轉身要跑,卻被旁邊的方渡拽住胳膊。
方渡沒跟他客氣,語氣陰鷙道∶"跟她道歉。"杭思淼哼了一聲,滿不在乎地揚起下巴。
方渡冷笑∶"只會欺負女人算什么本事?能不能有點骨氣?"
杭思淼被他激了一下,怒氣沖沖地瞪起眼∶"我他媽——"
他還沒說完,瘦得只剩骨頭的胳膊被方渡一捏,杭思淼吃痛,知道眼前的人是要和他來真的。
他打不過方渡,又不愿認慫,只能用盡全身力氣將自己的胳膊抽了出來,兇巴巴地瞪著兩人∶"別怪我沒警告過你們!再敢來,小心我對你們不客氣!"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跑到梁淮生家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