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夏還是第一次見方渡這么生氣。她拉住方渡∶"算了,跟小孩子置什么氣。"
"小孩兒?他都多大了還不知輕重,遲早學壞。"
林槐夏笑他∶"真要變成怪大叔了,怎么都管起人家小孩長大什么樣了?"
方渡嘆口氣∶"你真是,腳都受傷了,還替他說話。"
"就是說嘛。我都沒說什么,你生什么氣。"林槐夏彎了彎眸,抬手撫平他蹙起的眉尖,"別生氣啦,不是要去醫院?再不走人家就下班了。"
離臨塘巷不遠有家小醫院,好在沒有傷到筋骨,檢查完,醫生給林槐夏開了藥膏,讓她回去注意休息。
從醫院出來,兩人打不到車,方渡查了下導航發現醫院離招待所不愿,干脆提議走回酒店。
他半蹲到林槐夏面前,背對著她∶"我背你回去。"
"不用—"林槐夏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紅著臉拒絕"醫生都說了沒事的,我可以自已走。"
"醫生還說了讓你不要亂走動。"方渡一臉嚴肅,"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多擔心?能不能聽話-次?"
"是你小題大做。"林槐夏小聲嘟嚷一句,見他不為所動,只好不情不愿地俯下身,勾住他的脖子,"我很沉的。"
"不會。"方渡架住她的膝蓋窩,將她凌空背起。
這種感覺很陌生,林槐夏一瞬間沒找穩平衡,緊緊勾住他的脖子。
"…你這是要勒死我?"方渡咳了一聲,逗她。
"啊——對不起!"林槐夏意識到自己全身過于用力,緩緩松開胳膊,"很久沒被人背過了,有點奇怪。"
"不奇怪,多背幾次就好了。"
林槐夏臉上更紅了,伸手擰了下他的臉頰∶"你是咒我多摔幾次么?"她沒想到方渡看著那么瘦,臉上的肉卻軟軟的,忍不住又多捏了兩下。
"走路都不看著,能不摔么?"
"還不是因為——"林槐夏一頓,差點把實話說了出來。
她剛剛滿腦子都是他和陸曦站在一起的畫面,才會沒注意到臺階踩空的。
"因為什么?"
"沒什么。"林槐夏鼓了下腮幫,收回手。她很好奇方渡和陸曦說了些什么,卻又不好意思問。
方渡走得很慢很穩,林槐夏漸漸適應了這種感覺。
其實她很小的時候方渡經常這樣背她,從臨塘巷走回家。她會在他的背上踏踏實實地睡一覺。
那個時候什么都不覺得,現在卻總有一種微妙的情感在心底化開,愈發濃烈。
終于走到酒店,林槐夏眼尖地看到兩個站在門外抽煙的同事。她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了,連忙拍了拍方渡的背∶"你放我下來!"
方渡不緊不慢地問∶"怎么了?"
"張浩他們在門口呢。讓他們看到不好。"林槐夏緊張兮兮道。
方渡遙遙地望了過去,看到門口抽煙的兩個男同事。他輕笑著嘆口氣,找了處臺階,把林槐夏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