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槐夏驚愕的神色,她嘻嘻一笑∶"不好意思,我真的很餓。"
等上菜的當兒,宋荷對林槐夏道∶"上次你發給我的攻略我看了,都是些很大眾的景點,好看是好看,但是不特別。你是本地人,有沒有那種其他人都不知道,景色特別美的地方?"
林槐夏想了想∶"有是有……但是不知道符不符合你的要求。"
"哎呀,我這個人很隨意的,只要是美的風景都很欣賞。而且你眼光很好,挑的地方肯定沒問題
大桌子菜上齊,宋荷用茶水涮了涮木筷,遞給林槐夏,她把自己的筷子也洗干凈。
她的吃相十分隨意,根本不像林槐夏見過的那些大家閨秀一樣端莊斯文,但又不會讓人覺得失禮。
看到林槐夏探究的目光,宋荷遞給她一個"我說了我很餓"的神色。
林槐夏笑了笑,她不餓,便看著宋荷吃飯。
"這邊有座野山上有個涼亭,當地人都很少去。那里能看到整個蘇鎮的景色,我覺得很漂亮。而且我看你的畫非常講求色彩運用,如果趕著黃昏時刻去的話,一定很好看。"
"啊,你看過我的畫?"宋荷擦了擦嘴角,一聊到繪畫,她的目光炯炯。林槐夏點點頭∶"不過真跡只見過兩幅。"
宋荷被她一板一眼的"真跡"兩字逗笑了,朝她眨眨眼∶"那下回多給你看幾幅。"林槐夏意識到自己的態度過于拘謹嚴肅,也跟著宋荷一起笑了起來。
"你看的是哪兩幅?"
林槐夏歪頭想了想,最終老實答道∶"《新婚》和……對不起,另一幅畫的名字我記不太清了。是之前在國家美術館看到的。"
"哦——那次展覽呀。"宋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次評選的入圍作品。老實說,那副畫我覺得很一般,但是其他人都說好,那就是好咯。"
林槐夏還是第一次見別人這么吐槽自己的作品。她微微一怔,笑著道∶"怎么會這么覺得?"
宋荷聳聳肩∶"我也不知道,說不上哪里不滿意。但是當時作品要得急,我就交上去了。沒想到反響還不錯。你覺得那副畫怎么樣?"
"你要聽實話么?"
"當然。"宋荷揚起下巴,她朝林槐夏做了個摸鼻尖的動作,"你也騙不了我呀。"
林槐夏抿唇笑了笑,她若有所思地歪著頭仔細回想了下,對宋荷道∶"你那副畫很好看,不管是色彩運用和繪畫技巧都很嫻熟。但是……雖然名為《新婚》,卻感受不到''新婚''的快樂,反倒讓人覺得很壓抑。可能是因為運用的色彩過于鮮艷所導致的,反倒讓人覺得不舒服。"
"就像是……."她頓了頓,嘗試更直觀地描述出來,"就像是人在焦慮的時候,會想要用更明麗的色彩和更即時的快樂壓抑住那種痛苦的情緒,實際上內心是掙扎與失落的。"
宋荷聽她這么說,不自覺地放下手中的筷子,認真思考了起來∶"你這么說的話……我參加朋友婚禮時確實在準備離婚的事情……怪不得。"
她一副豁然開朗的模樣,欣喜道∶"我終于知道別人為什么覺得我們兩個會很像了,我們就像是對方的''鏡子'',能了解對方的情緒。換句話說,應該叫做''知己''!"
宋荷一邊說著,一邊點點頭,似乎非常認同自己的說法∶"而且還是''紅顏知己'',畢竟咱倆都這么漂亮。"
林槐夏被她逗笑了。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這么用"紅顏知己"這個詞。
宋荷回國以后難得遇到個懂藝術的人,和林槐夏聊得十分開心。
吃完飯,宋荷終于想起來自己這次是帶著任務來的。
在蘇市遇到林槐夏是她意料之外的事,但很快她就做了個決定。—幫程棲澤把人給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