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忽然尷尬得讓許故有點不自在,他出聲說“那你又為何會在青樓呢”
聽聞許故開口,鶯姝欣喜地掀起長睫,如水明眸瞬時晶亮得宛若繁星。她笑著說“我一個人活不下去,只能來這里混口飯吃咯。”
許故下意識地道“那你爹娘呢”
他是一根筋,壓根兒沒想過這種問題有多失禮,不管人家聽到以后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勾起傷心的往事,話不過腦子就說了出來。
正常人稍微想想知道其中原委,倘若父母真的管事,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到這種煙花之地來嗎
葉輕晚終究沒忍住無語得翻了個白眼。
于此鶯姝倒是渾不在意,喝了口酒,低笑搖頭“我沒有爹娘。”
“抱歉,不該提及此事。”許故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說都說出來了,除了道歉也沒別的選擇。
鶯姝雙手交疊,散漫的趴在桌子上,睜著漂亮的眼眸,狡黠的沖許故忽閃著兩扇睫毛。她勾唇笑道“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許故蒙了。
除了沈珩和義父,他還沒跟誰低頭道過歉呢,怎么這女人如此不知好歹。
只見鶯姝緩緩直起身子,將一開始盛滿酒的酒杯推向了許故,嘴角的笑意愈燦“除非你喝一杯。”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葉輕晚倏地瞇起眼睛。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鶯姝哪里是喜歡她,哪里是盼著她來啊。
也無怪今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許故別開眸子,面色漲紅,頗為窘迫“我不會喝。”
他沒撒謊,他的確不會喝酒。
依稀記得往年除夕,許言那臭小子為了看他出洋相,把他的水換成烈酒,他喝了一口之后兩眼一閉,直接醉的不省人事。
鶯姝自是不可能輕易的放過他,扭了扭身子
,朝他的方向湊近了些,膩著聲兒撒嬌“好哥哥,就一杯啦,喝了又不會少根骨頭掉層皮。”
“”許故最受不住女人的軟磨硬泡,他盯著酒杯猶豫了片刻,又抬頭看了眼葉輕晚,見葉輕晚也沒有阻攔的意思,便硬著頭皮端起了精致的小酒杯。
“好吧。”
看著晶瑩清冽的玉液,許故喉結不自覺的滾動兩下,仿佛杯里盛的不是佳釀,而是什么難以入口的污穢之物。
他說“說好了,就一杯。”
鶯姝彎著眼睛乖巧的嗯了一聲。
寒夜蒼涼,云掩星月,繁華的上京城陷入無邊黑暗,隱有幾聲古怪鳥鳴鴉叫,陰森寂寥。
此時此刻宸王府內燈火通明,恍若白日,其間一方雅閣中,沈洵席地而坐,一手捏著琉璃酒杯,一手輕叩桌案,眸色深深,晦暗難明。
房門忽而被敲響,有節奏的一下,兩下,攏共兩短三長。
沈洵面色微變,抬起修長的兩根手指,示意候在身邊的下屬退下。
等到閣中只剩沈洵一人,他才堪堪開口,不急不慢地吐出個字“進。”
半晌門外都不見有開門的動靜,沈洵漫不經心地側過眸子,便見一道頎長的身形自身后的陰影處漸漸浮現。
收回目光,沈洵微微笑道“晧兄為何有門不走,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