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安此時年歲已到18,但和江淮安的身高已經差不多了,再加上對方面容出色,尤其是那雙看似多情實則無情的桃花眼實在過于出挑,以至于哪怕他走在江清深的身后,卻依舊讓人無法忽視。
在幾個眨眼之間,江清深他們已經走到了晏嘉欣和田爽的面前,對方的視線輕輕掃過他們,那雙深邃的眸子里沒有半點溫色。
孟涵從小就皮的厲害,也被很多老師和孟母教訓過。但她從來沒有對誰產生過畏懼之意。
可是當她看見江清深的第一眼的時候,孟涵就感覺自己身上好像被人壓了一塊千斤重的石頭,讓她下意識呼吸一滯。
江清深看向鼓著腮幫子,看上去異常氣惱的晏嘉欣,挑挑眉,打趣道,“怎么,嘉欣,又有人惹你不開心了?”
“江叔叔!”敢用這種語調親昵喊著江清深的也只有家世顯赫的晏嘉欣了,“是她先找我朋友麻煩的!”
“噢,是嗎?”江清深輕輕掀起眼皮子,望向一邊神色強裝淡定的田爽,臉上的笑意在轉過來的時候也悄然消失了,看上去多了幾分威嚴。
田爽被人逼到這個份上,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并不是我先找對方麻煩的。”
田爽頓了一下,垂下眼眸,咬著唇裝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說道,“我剛才來拿點心的時候,這個小姐看我拿什么就搶什么。我一開始想著這畢竟是江先生主持的宴會,便想著忍忍。”
“可是……”說到這里,晏嘉欣的眼中突然蓄起一汪淚水,看上去要掉不掉,“可是這位小姐咄咄逼人,我實在忍不下去了,就說了她幾句。”
“但就在這時,晏小姐卻突然上來打了我一巴掌,說這位小姐是她的好友,我欺負她便是我的錯。”
說完這段話后,田爽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更咽出聲,而那原本就在眼眶打轉的淚水也瞬間涌了出來,宛如一長串的珍珠掛在臉頰之上。
晏嘉欣實在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樣惡心的人,登時整個人就像一只炸毛了的貓,指著對方怒斥道,“你胡說八道!明明是你——”
“那晏小姐有證據嗎?”
田爽一邊說著,一邊委屈地抬手擦去臉上的淚水,被手掩著的唇悄然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此時的她是認定了不會有人出來為一個不知姓名的人出來作證的,因此她絲毫不擔心自己會被戳破謊言。
就在她暗自得意的時候,卻聽見人群的一角有人出口說道,“我可以當證人。”
田爽臉上一僵,一股寒意從指尖迸發,順延至五臟六腑,讓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大大的冷噤。
顧峰函從人群種走了出來,徑直走到孟涵和晏嘉欣面前,用自己寬闊的肩膀擋住兩個少女,目光凌厲地看向已經笑不出來的田爽,輕笑道,“怎么,難不成你以為我會騙人?”
田爽這個話根本接不起。
要是她說顧峰函會騙人,那么可能就會被有意之人解讀為自己是在暗暗諷刺整個顧家的教育,但如果她說顧峰函不會騙人,那么自己就是打了自己的臉!
現在屬實是最為棘手的情況。
田爽狠狠咬著牙,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今天會踢到鐵板。
此時田爽的不說話甚至不狡辯已經在無形之中證明了一些什么。
但在場的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自然不會像晏嘉欣那樣直接把話說明白。
最后還是胡怡婳出來收拾的場面——
只見胡怡婳捂著唇輕輕笑著說,“我當是什么大事呢,不過就是小孩兒搶糕點吃。”
這句話成功將這場矛盾的等級降到了最低。
就在田爽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卻望見胡怡婳朝她的方向看來,那雙畫著精致眼妝的眸子沒有絲毫波瀾,就好似田爽在她眼里不過是一個死物罷了。
這種眼神讓原本以為自己沒事的田爽頓時一驚。
沒等田爽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見胡怡婳用那口軟綿的南方腔調說道,“田小姐怕是剛剛歸國回來腦袋有點糊涂了,在誰的場子話都敢亂說。”
“這樣好了,不如田小姐先回去歇歇,免得這腦子更糊涂了。”
胡怡婳并沒有明著說什么話,更沒有用斥責的語氣說田爽的不是,但還是讓田爽白了整張臉。
胡怡婳語調溫柔,卻處處含針。
田爽看見情勢不妙,只能勉強勾起一抹淡笑,隨后拽著裙角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