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空氣仿佛凝固。
錯愕的表情定格在國木田獨步臉上,但他還是硬著頭皮放緩了說話的音量和語調。
“您好,我是太宰的同事國木田這是太宰的手機吧為什么是你在接聽他現在到底在干什么沒有做出什么失禮的事情吧”
聽筒里傳來了一聲輕笑,“你這么多問題,我到底應該先回答哪一個呢。別擔心,太宰先生很安全的和我在一起哦不過因為他剛剛體力勞動后有些勞累,哭鬧著說不愿意接聽電話,所以我只能僭越幫他接一下了嗯太宰先生,你已經洗好啦”
后半句明顯不是對他們說的。
“”
鴉雀無聲的辦公室,終于被一聲斷裂的激響打破,眾人望著碎成數節的鋼筆識趣地沒有出聲。
“這位小姐,勞煩你告訴我你們現在的地址,我過去接那個混我是說太宰。”
“沒問題哦,地址是xxx。”像是突然想起來些什么,對方的語氣中充滿了調侃。“果然正如太宰先生所說,他的同事們都很關心他呢,讓我都有些吃醋了。那么,待會見。”
“待會見。”
或許是對方沒有主動掛斷電話的習慣,偵探社眾人又聽到一道隨著距離逐漸遠去,被削弱得若有若無的聲音
“欸你怎么把結婚申請書還沒填好啊快些待會我們”
結婚申請書
又是一道驚雷劈在頭上,這回就連與謝野晶子都忘記要繼續拍桌板了。
“我現在立刻去把那個混蛋帶回來”
國木田獨步用力壓下額角的青筋,一把撈過上面寫著“理想”二字的記事本,快步走出了偵探社大門。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不堪重負的玻璃盡數碎裂,徹底成了報廢模樣。
望著消失在前方怒氣沖沖的背影,谷崎潤一郎嘆了口氣“真沒想到那位太宰先生能被騙到這個地步,都到了要申請結婚的步驟了。看國木田先生又這么生氣的樣子,但愿他沒有事吧”
“騙這可不見得。”江戶川亂步接過宮崎賢治遞過來的七彩棒棒糖,剝開糖紙開心萬分地整個含住了,“太宰可是心甘情愿得很,嘛,不過具體情況大概也和你們想象的有些不同啦。”
又聊了幾句閑談,一如既往怪人云集的武裝偵探社仿佛忘記了剛剛的插曲,眾人又忙碌了起來。
時間回到一小時前。
沿著歌舞伎町三丁目西北一角向下走,在第二個路口右轉,再左轉,通過五十米左右的窄道之后,便能看到眼前這座上了年頭的小樓與偵探社所在的磚紅色西洋風格的大樓不同,這座擠在繁華地帶兩棟高樓之間卻絲毫不起眼的樓房,整體呈現出一種灰撲撲的暗色。
門前的道路,也被鋪天蓋地的廣告和涂鴉所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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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置身于此地的男人一邊哼著可疑的小曲,一邊津津有味觀賞著墻面上新增的廣告,遇到感興趣的還會撕下號碼條收進口袋。
“殉情一個人是不行的,兩個人的話就可以做到了殉情,殉情,殉情,et's殉情”
他用手比劃著節拍,搖頭晃腦地驅身踏入前方昏黑的樓洞。
噔,噔,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