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太宰治做好晚飯,靈幻汐那因身體還有些不適,很快就休息了。
一夜相安無事。
第二天,她特意起了個大早,剛一踏出房間,就發現了趴在客廳矮桌上睡覺的太宰治。
他的頭發亂糟糟,像一團海藻,想來昨晚很可能一夜沒回房去睡,眼底下覆著一層淡淡的烏青。
他好像早就習慣了這樣,平日里的睡眠時間很短,又極不穩定,好在精神頭看起來倒是充足。讓人完全摸不清他這種作息規律到底算正常,還是不正常。
把桌上剩的小半杯酒倒了,靈幻汐那一回生、二回熟,直接進廚房圍上圍裙,用簡單的烹飪材料為他做了個玉子燒、小份沙拉和味增湯據她觀察,太宰治的食量似乎并不大,早飯用這些量應該足夠了。
做完這些,她從自己的錢包里抽出二萬二的數額,只給自己留下了一千日元的電車錢。
把錢、紙條一起放進餐盤,她躡手躡腳地給還在熟睡的太宰治披上一件外套,準備完畢后,就拿好東西出了門。
隨著老舊的房門“吱呀”一聲被關上。
靈幻汐那走了,卻沒能看到在她出門后,那個趴著的男人瞬間睜開了眼睛。
他只輕輕轉頭,就看到了桌上被保鮮膜封好的新鮮早餐,還有一張寫著承蒙照顧的字條。以及展平的鈔票和好幾枚鋼镚,一看便知,全是些東拼西湊起來的零碎錢。
看著那些錢幣,他克制不住地埋頭發笑,最后竟笑得連肩膀都抖動起來。
“真是的,才兩萬多,那我的價格還挺便宜。”
另一邊,靈幻汐那搭上了早間電車,好在這個點還不算上班高峰,不到一個小時她就回到了事務所。
絕大部分的事都還算順利,除了在離開太宰治家門外時,竟恰好被人撞了個正著。她甩甩腦袋,讓自己趕緊遺忘掉那位學生扮相的桔發少年,那一刻眼神中所流露出的驚懼。
反正不會再有什么和那位少年見面的機會,要解釋起來也是太宰治那家伙的事
抱著自我安慰的想法,她用鑰匙打開事務所門前的信箱,從里面摸出了好幾張廣告單。
以及一封信。
她轉手翻過信封,發現這竟然是一封前天就寄送到了的信,只是她那個時候正忙著和“食人不慧”的淵小姐斗智斗勇,沒有第一時間讀到這封信。
靈幻汐那拿著信,打開事務所的大門,將外出辦事的牌子取下,重新掛上營業中。
坐回熟悉的辦公桌前,她將內里的信紙小心取出,確認無問題后開始閱讀。
這是一封措辭拘謹的退會信,信中內容大致描述了兩位高等會員,想要取消婚禮策劃和后續蜜月活動的請求,以及對她一直以來辛苦付出的感激之情和愧疚之意。
乍一看并沒有什么大問題,但靈幻汐那卻從那些字體雋秀的只言片語中,感受到了些許痛苦與顫抖。
落款上的名字,寫的是鶴見夕紀與松浦虎太郎。
幾滴淚濕的痕跡,暈染了虎太郎這個名字的后半部分,足以窺見寫信人內心的復雜。
靈幻汐那皺起眉,她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兩個人。
這兩位客戶屬于已經向區役所順利遞交婚姻屆的成功組合,在法律意義上,鶴見夕紀也已經可以被稱之為松浦夕紀了。再加上,他們兩人無論在性情、愛情觀、生活習慣上都是難能一見的契合度極高,因此不到三個月就走到了現如今的階段。
這是一對很有冒險精神的年輕愛侶,他們沒有按照傳統方式辦婚,而是計劃把旅途中某個難忘的記憶點,當做他們浪漫的婚禮現場。
或許是半小時就能領證的愛城拉斯維加斯,又或是在極光下許下永世之愿的北極。
總之,一月前,他們背上行李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