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熄安起身,玄色衣裳的衣擺拖到地上,轉身離去。
“如此,我尊重您的選擇。”似龍似人的生靈說道,黃金瞳在黑暗房間里熠熠生輝,“晚安了,李老先生。”
“也希望您能信守承諾。”老人回答。
少年一愣。
“當然。”
他走出屋子,雨滴落在掌心,身后建筑坍塌,如一只無形大手落下,把一切擰成碎片。
貪婪而無私,畏懼死亡卻慷慨赴死
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復雜。
帝都的繁華中心,高樓大廈林立。
這是處人潮洶涌的大會場,趙李兩家沒有絲毫掩飾放開了會場入口,大批社會人士蜂擁而至,明面上是兩族年輕人的商業談判合作會,實際上在層層保護的暗處,族老們齊聚一堂,人數甚至多于那日太行山之行。
“顧家怎么說”
“沒有回音,那邊是顧家底盤,我們的眼睛不能隨意布置,所以不知道顧家的老家伙們在干什么。”
“不應該啊。”有人疑惑,“顧老頭子死在了太行,現在顧家的話語權在顧潛濤手里,按照他的秉性,不會不來。”
“沒事,顧家不來對我們也并無影響,他們那一脈的崛起者都死光了,要不是顧及那頭赤蛟,早被眾人分而食之。也是可惜,那顧老爺子和絕劍顧楚楚,哪個放在當今不是稱王。”
“古器絕劍在那丫頭手里居然能完全驅動,這點便足以在年輕一代里稱冠。你是沒見過那漫天古劍殺伐的模樣,當真可怕。”
“據說有人看見太行山里的那位役使數十柄血色古劍”
“不是據說和看見,我孫子被那東西親手斬了,古器都損壞”
“這般來說,那位還能隨意驅使古器”
族老們沉默,沒人愿意談論那頭生靈,太過可怕,每當想起便如大山陰影壓在心頭,叫人喘不過氣。
華麗的會場中心,記者舉著攝像機對著趙姓年輕人拍個不停,讓他只能苦笑。
參與這場盛會的都是社會有名有姓的大人物,他好歹得保持儀態。
趙行舟作為趙家如今的頂梁柱,本來在醫院享清閑的他被族老們強行拽了出來,出席這會談。這族老們精心策劃的防線在他眼里無聊無趣無用。他獨自在太行深處面對了那古老而偉大的生命,知曉現在的世家對其來說不堪一擊,如同掌中玩物。他其實很想勸家中長輩包括他的祖父,費盡心機布置這么多不如躺平,聽天由命。
太行山那位出世,要你死,你便橫豎都是個死。
“李詩霜小姐。”他點頭示意,
“嗯。”穿著青色晚禮服的女人也點頭。這位李家唯一的崛起獨苗畫著偏成熟的妝容,長發被編織盤在腦后,顯得雍容華貴。
落座于他身旁。
和上次在太行見到的風格又不一樣。年輕人心里暗暗比較。
“我有不祥的預感。”李詩霜悄悄地向他傳話。
作為李家去了太行唯一回來的崛起者,趙行舟聽說她為了跑路連家里的古器都沒管。
“一會我建議咱們直接跑。”女人語出驚人。
“什么”趙行舟倒是不解,這會場看上去沒有異常。
“帝都下雨了,記得太行山么大雨是那位的使者,他要找到這里輕而易舉。所以此地不宜久留,越早離開這是非之地越安全。”很難看出作為李家唯一的崛起獨苗,滿腦子都是怎么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