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千萬年,連他都感到疲倦的歲月,有生靈拾起了紅銅長戈。無頭巨人緩緩起身,他在向那個方向走去,于血色長空的倒映下,螻的身影在與一位古老尊貴的存在重合,無邊煞氣彌漫,鋪滿天地之間,伴隨他的呼吸,讓眾生生死起伏。
只是在尊貴至極的存在手中不止只有那桿紅銅長戈。
意識到這點之后,刑天狂熱恍忽的目光一下子消退了。
“終究不是。”
“再相似,也只是相似罷了。”他說道。
螻走動。
從山巔而下,行走在赤土之上。
每走一步,腳都會深深陷進土壤中。那桿長戈太沉了,沉到符文對應,成功呼喚之后也需要螻雙臂持有,僅憑單臂根本無法舉動。
沉悶巨響在赤土上一陣一陣地砸響。
隱藏在角落中的活靈們探向那個方向,不敢再有絲毫不恭言語,跪地,頭顱緊貼地面。但活靈卻在歡喜,仿佛以頭顱感知到那震動是莫大恩惠。
“冬”螻停下,雙臂將紅銅長戈砸在地上。
刑天沉默地打量如今這桿長戈上的紋路。
“以一百又一百極兇極惡之獸,染以赤紅,以一千又一千神鐵之精,鑄以銳芒”他停頓了許久,“以一萬又一萬殺伐之終果,蘊以神靈。”
“世人謂之血戈,隳八荒。”
他盯著這桿被世人畏懼的兇器,竟然笑了,“主不喜歡這名字,就叫的紅。”
“再沒有征戰的時候,多數時間稱呼為紅。只是部下們提醒,說征戰該有個兇惡名頭才好震懾敵軍,后來才有了隳八荒這個名字。”
刑天說完轉身,漫步邊際地走在赤土上,螻便跟在他身后。
“這便是這赤土的承載之物,你得了,還不離去么”
“我不是為此而來。”螻沉聲。
“為那五行器的主人”刑天大笑。
無頭巨人擺手。
“九州沒有你說的外界至尊的氣息,若是真的如你所言,那外界至尊占據了九州承冕者的身軀來到這里,我會知道,但沒有就是沒有。”
“我不可能去星海深處找人,我早就死了,能存在,你能看見我不過是因為這片戰場。若是在那至尊在九州,我能撕下她的衣袍,拽下她的王冠,可她不在。”
見螻不曾出聲,刑天面露不悅。
“怎么小子,你認為我會不敵那竊賊哈哈哈,都是殘存之身,不過是些簡單的行徑罷了這是九州,這是魔神們死去之地”
“她竟沒來”螻皺眉。
“誰知道”刑天攤手。“好了,小子,你該走了”
“這赤土,不是你們這種還活著的生靈的舊居之地。”
“離去吧”刑天轉身,胸膛上的那對眼睛光芒大盛
“冬”一聲悶響,驚起了十萬大山中的飛鳥。
“冬”第二聲悶響,諸靈抬頭,茫然張望。
“冬”第三聲悶響,血色云海席卷,一道巨大的影子踏碎厚云
這擁有無盡威嚴的君王走出赤土,佇立于群山之間。
血色長戈上的符文攀延,將殺氣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