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空洞出現在螻的身后,他平舉長戈,慢慢的,這桿血色長戈竟在變得虛幻。最后他松手,手中長戈也隨之化為虛無。
冰鳳呢
螻將視線投向冰鳳原先所在的山峰,山峰上空空蕩蕩,不見人影。
但下一刻,螻松懈下來的神經勐地繃緊
隱藏在重甲下的肌肉隆起,萬鈞之力可在瞬息爆發
一股狂躁而冷冽的風從山巒間涌來,折低林木,這不是屬于十萬大山的風神識蔓延,將周遭的空間填滿,他是十萬大山的君王,在這片土地上,只是一個念頭便可輕易延展千里。
天上
螻抬頭,看見了巨大陰影。
那是一條赤色的、遍布赤鱗的臂膀
身著玄衣的人影坐在巨爪中,低頭看向他,融金般的眼眸微微瞇起。
嗡
螻的身后,宇法裂縫憑空出現,一道玄青色影子飛射而出。
是載天鼎
而那道影子便是載天鼎上的鹿王
虛空輕顫,又一條手臂從中伸出,將載天鼎握在掌心。
螻右側的手臂下意識抓住身旁展開的空洞,那凋刻于血色長戈底部的承重器已經出現,盤踞于上的兇獸已然裂開了猙獰大嘴。
他已經握住了隳八荒的桿。
戰意在半空中幾乎化為實質。
下一瞬,兩道身影消失在原地,對撞于空中血色戈矛與一縷曦光對撞,金鐵轟鳴聲震徹四野,群山上方的空間蕩漾,將高于漣漪的峰巒直接削去,頃刻間,血色云海翻涌,墜下的血雨逆飛
無數生靈被深處的動靜震翻在地,其中逸散出靈氣讓他們感到畏懼。
哪怕他們想要延伸神識向深處探查,可來自靈魂深處的刺痛感警告他們切勿如此。
只有少數,那成就極宮境的妖皇們能抬起頭,妖王血云翻卷的中心。
“這種波動”
“圣王是圣王”
“是誰圣王在與誰廝殺”
西面,一片黑云已經在向十萬大山的深處奔襲而去,隱隱可見黑云之中的蛇形影子。
東面,同樣的畫面,可那是一條蜿蜒在天上的大河,有生靈御水而行。
而令十萬大山的生靈們擔憂至極的地方,有人在笑。
“哈哈哈哈哈”是十萬大山的圣王,這個高大黝黑的男人肆意大笑,一時間竟難以止息。
“你你這哈哈哈哈”他瞥了眼身旁的人影。
冰鳳在另一邊看著,聽著。
螻的笑聲里大抵是將之前的疲倦、無力,還有他自己心中那些苦澀全部笑了出來。
君王不會流淚,他們不相信眼淚。
所以男人在笑,笑自己,笑赤蛟,還笑著那失敗的至尊生靈。就該是這樣,十萬大山的圣王本就該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