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把雞蛋整個杵她喉嚨眼兒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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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剛過,元榛一行便乘早班機趕去了我與父親的劇組。
我與父親,顧名思義,講述的是西北偏遠地區的一個小縣城里父與子之間戰火不斷的故事。元榛扮演劇里整天游手好閑天上一腳地下一腳的九零后兒子“江湖”,b影的溫良老師扮演劇里年輕時兩度因“流丨氓罪”入獄的七零后父親“江平生”。
流丨氓罪是只存在于1979年1997年的刑種。1997年修訂的刑法將原流丨氓罪取消,分解為強制猥丨褻罪、猥丨褻兒童罪、聚眾淫丨亂罪、聚眾斗毆罪、尋釁滋事罪等罪。我與父親里父親年輕時兩度入獄都是因為持械斗毆。
元榛一行人剛下飛機,茍杞就開始流鼻血了。西北地區本就比大都天干,眼下又半個多月未見雨雪。所幸胡不語細心帶了很多下火非常有奇效的茶。她在疾馳的房車里就先給茍杞沏了一杯。
“哥,你的機場照上了個熱搜,你那些佛系的粉絲也怒了,要組團來燒你的黑羽絨服。”胡不語刷著手機笑瞇瞇說,“有一小撮人建了個超話,叫黑羽絨服tsd。”
元榛有些不舒服地動了動腿,他皺眉“嘖”一聲,說“凈搞出些奇奇怪怪的事兒”。
胡不語略有些嫌棄地掃了眼元榛上了車就扔在一旁的羽絨服“說實話,哥,我都審美疲勞了,何況是那些望眼欲穿的粉絲。你這樣會掉粉的,掉粉就沒有流量,沒有流量就沒有片約。”
“差了些運氣”的影帝種子元榛毋庸置疑是一線演員,他有一張特別上鏡的臉,任何角度拍攝都沒有硬傷,且耐操耐造,可塑性極強,與此同時也有演技硬實力大學四位表演老師蓋了戳的硬實力。但他的粉絲數量至今堪堪破兩千萬,甚至都不如一些二三線演員或者比較熱鬧的綜藝咖。
元榛不怎么吸粉跟他自身的毛病是分不開的。首先是他說話不大好聽,但并非是因為情商低,而是懶得浪費時間與不值得的人虛與委蛇當然這也是越來越位高權重的黃雨時給慣的。其次是鏡頭之外不修邊幅,網絡上他的出街照、機場照都是他貨真價實的生活,所以夏天你常常能看到他拖鞋短褲漁夫帽,冬日則是一身黑不溜秋的羽絨服。
不過胡不語這樣說,當然就是故意在危言聳聽了,因為元榛的片約已經排到兩年后了,有奔著錢的商業片,有奔著獎的文藝片。
元榛大二開始拍戲,至今將將六年時間,期間由他主演的人物片不能喝水的杯子和懸疑片眼睛口碑票房雙豐收,而不能喝水的杯子今年暑假檔甚至被總局點名重映了。
元榛懶得搭理她,他閉眼揣摩著角色,慢慢睡過去了。
“茍杞,杯里剩下的水喝完,不然還要流鼻血,西北這地兒天太干了”胡不語望見元榛睡著了,轉頭去盯坐在后頭一路也不說幾句話的茍杞。
茍杞在她熱切的注視里端起保溫杯把里面剩下的小半杯水咕咚咕咚全部喝掉,然后揪出鼻孔里的紙團扔掉,再抓起羽絨服的帽兜重新遮住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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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取景地是西北的一個小縣城,叫申縣。他們將在申縣拍攝一個月左右,然后轉去滇市的影視基地。之所以在大都影視城和滇市影視基地之間選擇滇市,一是滇市檔期寬松報價合理,二是滇市緊鄰原始森林,戲里“江湖”有些臆想的橋段需要在原始森林里完成。
時間剛剛過午,元榛一行人到達拍攝現場。由于機場高速路口附近堵車,此時距離開機儀式只剩下不到一個小時。元榛跟導演于理、編劇李毓和即將飾演他父親的溫良老師倉促道了個歉,沒等他們禮尚往來地客氣兩句,就趕緊上妝去了。他們這些人并非第一次合作,彼此都熟悉,所以有些話說不說的都沒人記怪。
然后便是冗長的開機儀式。之所以說“冗長”,是因為劇組還安排了群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