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榛先生,冒昧問一句,綁架事件剛剛過去兩周而已,你不但按時進組,一天都沒耽擱,而且狀態看起來調整得特別好。是精湛的演技在發揮作用,還是在你這里事情確實就算過去了”群采時青檸網的記者突然這樣問元榛。
元榛說“兩周的時間已經很長了,一些不重要的人如果持續影響我超過兩周,或者甚至打亂我的生活節奏,那就是我的問題了。不過此刻確實也調動了演技。我當時腳踝扭傷了,雖然現在恢復得差不多了,但眼下站久了還是不舒服。”
開機儀式結束后,導演于理趁著天光親自打板第一場戲,我與父親的拍攝工作就算是正式開始了。由于劇組從導演到編劇再到主演都是老搭檔,第一場戲拍攝過程特別順,算是給電影開了個好頭兒。
太陽漸漸西沉,第一場戲只剩最后幾個鏡頭,在等待補光的時候,于理不放心地再度問元榛,“你這個腿行嗎能受得了嗎”。雖然剛剛的鏡頭里看不出異樣,但他可是記得開機儀式前元榛來他房間里道歉的時候正拄著拐呢。
元榛接過茍杞默默遞過來的羅漢果茶大約是胡不語吩咐她來的匆匆喝了幾口把保溫杯還她并跟她道了謝,正色回復于理“剛剛采訪時我胡說的。目前只要不跑起來就沒問題,一周以后即使跑起來也沒問題。”
申縣需要奔跑的戲不多,都可以挪后拍攝,挪兩周都不是問題。
于理慢慢坐回小馬扎,慎重地說“那你自己可悠著點兒。”
元榛“唔”一聲表示聽到了。
元榛轉頭望向茍杞。茍杞把他的黑色保溫杯交還給胡不語,正慢慢走回原來的位置房車車尾。她用一條米奇背帶斜跨著自己的粉色保溫杯。她大約很喜歡胡不語給她準備的背帶和保溫杯,總不由伸手摩挲兩下,倒是水沒喝幾口。
3
茍杞的狀態仍舊未完全恢復,她總是犯困打盹兒,經常是你以為她在發呆,她其實已經睡著了。在元榛拍攝最后幾個鏡頭時,茍杞跨坐在馬扎上兩手插兜兒靠著車身再度睡著了。
夢里車來車往的喇叭聲聽起來特別刺耳。她在派出所門口一顆大榕樹廣展的樹冠下與一個年輕的警察對話。她的聲音既平且直,仿佛人去世以后的心電圖,年輕警察的聲音壓得很低,偶有情緒不穩的起伏。
“她跟你說的最后一句話是生活不會好了”
“對,前幾天給我發信息說的。”
“什么原因她說這個”
“不知道。”
“你怎么回復她的”
“我沒回復。”
“她這么說顯然就是遇到事兒了,她是你的朋友吧你為什么不多問問”
“她一直就是這樣的說話方式。是你不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