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語稱贊她“你這個點子好”,沒有多問什么。
……
十五分鐘后,元榛再次出現在導演的監視屏里,他動手扳了扳脖子,再抬眼就變成了如困獸般的“江湖”。
大城市的生活確實多姿多彩,但那跟小縣城來的“江湖”沒關系。“江湖”沒有學歷,也沒有一技之長,在大城市里活得仿佛他腳下的這半截板磚。事情從來不往他希望的方向發展,他是全世界最可悲可憐的倒霉蛋。
于理手持對講機,揚聲道:“好,燈光、攝像機準備,各就各位,a。”
“江湖”一胳膊揮開女朋友的阻擋,拾起腳下的板磚就向前面的不良青年們走去。
“江湖”不管不顧與不良青年們廝打的模樣像極了年輕時候的刺兒頭“江平生”。
3
深夜元榛突然起了高燒,茍杞和陳霖正翻找著溫度計,于理親自打來了慰問電話。于理大概剛收工正在回酒店的路上,電話的背景音里有車窗打開灌進來的風聲。于理說,他晚間跟劇務打過招呼了,明天不排元榛的戲份,這兩天辛苦了。
元榛忍著渾身酸軟跟于理聊了幾分鐘,中間量出體溫是39.5度,就著茍杞的手吃了兩顆退燒藥,電話一斷他便煩躁地把一直在疼的腦袋揉進了枕頭里。茍杞片刻踩著樓梯端水上來,叫了他兩聲不見回應,蹲下勾著腦袋一看才發現他睡著了。
陳霖跟著茍杞上來,他輕輕咳嗽幾聲,沒精打采地表示得留下來守著元榛睡覺,如果到后半夜元榛的體溫仍然不降就得去醫院。
茍杞想了想說:“我留下來吧,你也感冒了,而且下午來回開了四個小時的車。”
溫良老師有個老朋友過來,下午跟元榛借用了陳霖幫忙接送。
陳霖正低頭給自己定鬧鐘——幾乎一個小時一聲響,他聞言猶豫了下,說:“也行。那你要記得一個小時給他測下體溫,如果連續兩回測試的溫度沒有變化,就給我打電話。啊,要不然你定幾個鬧鐘吧,我怕你中間打盹兒醒不過來。”
茍杞知道陳霖不太放心自己,畢竟自己正處于“行事不周到的年紀”,她輕輕拍拍他的胳膊,表情認真地應他:“沒問題的。”
……
“叮——”有新消息進來了,茍杞目送陳霖關門離開,低著頭點開微丨信。是公眾號推送的八卦新聞。因為圖片里出現了元榛在《不能喝水的杯子》里的黑色剪影,茍杞便啃著蘋果點進去了。兩分鐘后面色漲紅退出并舉報。
——八卦新聞借著不具名網友的爆料,整篇都在起勁兒地意丨淫剪影男演員。
茍杞起身去把窗戶打開一條縫透氣。此時是陽歷三月上旬,大都春寒料峭,滇市日間最高氣溫都達二十度以上了。她聽到床上翻身的動靜緩緩回頭,目光掠過薄被勾勒出的線條,突然沒忍住打了個嗝,她有些遲鈍地眨了眨眼,快速嚼碎并咽下忘在嘴里的蘋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