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經過一間花店時,還買了一束粉色的康乃馨。
只是來的不是時候,他媽媽梁秀茹在睡覺。
幾天前,梁秀茹從南城人民醫院轉移到這里。
獨立且安靜的病房,有專門的醫生為她治療,以及私人看護悉心照料。
私人看護此時正在病房里剛換好新的輸液瓶,看到他人來,欲想說話卻被謝易臣伸手攔住,生生止住了口。
謝易臣看向那張白色的病床,年逾五十的婦人躺在上面,被單蓋至肩膀處,皮膚蒼白沒有血色,睡得一臉安詳。
謝易臣將買來的花輕輕放下,連門帶人地走了出去。
私人看護跟著他一起走出去,待病房門關上后,謝易臣微微欠身,語氣誠懇“我媽就麻煩你照顧了。”
看護受寵若驚,連忙擺手“這是我應該做的。”
這間私人醫院給的工資本來就高,加上她現在照顧的這個病人還是院長親自交代的,所以她自然而然地認為里面躺著的那位婦人也是非貴即富的人物。
沒想到她的兒子雖然看起來面冷,態度倒是很謙和恭禮。
她以前也照顧過有錢人家生病的長輩,但是遇到的都是些囂張跋扈的公子哥,跟眼前的這一位很不一樣。
謝易臣問道“請問我媽的主治醫生在哪里”
看護往左邊方向伸手一指“你往里走,第三間寫著徐徽醫生的辦公室就是了。”
謝易臣道了一聲謝,按她指的方向走。
走廊的路干凈整潔,地板磚呈格子形狀鋪列著,往前一直延伸。
到了看護說的第三間辦公室,謝易臣停下腳步,五指合起,食指與中指抬起弧度,輕敲了幾聲房門。
“請進。”
謝易臣得到應允后才扭動把手,走進內里,先是自報家門,“徐醫生你好,我是梁秀茹的家屬。”
名喚徐徽的醫生是個年紀稍長的男人,大概四五十歲左右,鬢角有些花白,穿著整齊干凈的白大褂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
他抬起手,方向指向他對面的椅子,“謝先生,請坐。”
梁秀茹的情況慕伯山那邊的人已經提前跟他打過招呼,是他目前主要在負責的一個病人,所以徐徽對她的兒子的名字也有些印象,但兩人現在是初見。
謝易臣落坐在那張椅子上,開門見山說道“請問我媽現在的情況怎么樣”
徐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雙手十指交叉搭在桌上,實話實說道“現在的情況不太樂觀,你母親現在已經是腎功能衰竭期,我們主要采取的治療方式是透析和移植。”
這話跟之前南城人民醫院的醫生說的一樣。
徐徽“這會是一個長期跟病魔做斗爭的過程,我們會盡力的。”
謝易臣垂下眼眸,看不清神色,雙手放在膝蓋上,握成拳頭又松開。
“她大概能活多久”
徐徽欲言又止,還是給了一個保守的答案“能活多久,取決于你媽媽的身體情況,如果中間情況控制得好,或許能有更長時間。”
謝易臣知道他說話有所保留,推開身后的椅子,朝他深深一鞠躬,“謝謝,麻煩醫生了。”
謝易臣再次回到梁秀茹的病房時,他透過病房門上的四方格看見她還在睡,怕吵醒她所以就沒再進去。
男人背靠在房門旁邊的白色墻壁上,腦袋往后抵著,目光渙散,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謝易臣”一道陌生的女聲喚來。
聽到自己名字的謝易臣循聲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