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熙心中的怒意更甚,冷笑一聲,“有緣?”
如果莊秋所說的話為真,他身上那絲若有若無的魔種氣息可能就是他和江音相遇的那一次,江音留在他身上的,所以他借此找到了莊秋。
可這樣做的意義在什么地方?
況且魔嬰的弱點都是他告訴給江音的,江音怎么能轉頭就告訴別人?!
“對啊,他是這樣說的,我也是親眼看到他除掉了一個魔嬰,才相信對方說得是真的。”莊秋只覺得自己渾身置于冰窟之中,骨頭都在陣陣發痛。
他們聲音不算小,外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很明顯柳熙將他這個帳篷和外界隔離了起來,而且這次柳熙學聰明了,在第一時間先封了他的動作,提前剝奪他撕碎警示符的機會。
絕望在蔓延。
他只能靠自己拖延時間。
“是嗎?”莊秋感覺到柳熙有些游離的情緒突然又冷靜了下來,并且俯身下來,與他頂多只有一個巴掌的距離,對方的頭發隨之垂落掃在莊秋臉上,沒有任何味道。
莊秋有種被一塊巨石壓倒的窒息感。
“那這些呢?”
伴隨著話音,一把被莊秋隨手編完仍向遠處的草編小生物下雨似地砸在莊秋臉上。
莊秋眨了眨眼,勉強在黑暗中感知到那些是什么東西,“這些是我隨手編的小玩意,有驅邪祈福的功效,有什么問題嗎?”
柳熙伸手捏起來一只,單手揉開,視線黏在莊秋臉上,細細觀察著對方的神情,“驅邪祈福?隨手一編就能編出來魔界禁地才會有兇獸?”
“啊?”莊秋神色一愣,“這個沒有驅邪祈福的功效嗎?那個人騙我!”
“誰?”柳熙敏銳的察覺到莊秋話語中的細節。
莊秋眨了眨眼,“就那個告訴我魔嬰弱點的人啊,他還想收我為徒呢,但是我當時認定了寒星派,就拒絕他了。”
“不可能!”江音怎么可能將屬于他們之間的東西分享給別人,他捏著莊秋的后頸,“我倒要聽聽他還教了你什么。”
莊秋強忍著打寒顫,他嘴唇抖了抖,對方的指向性太過明顯,莊秋總算反應過來現在壓著他的柳熙和他當初認識的好魔已經不是一個魔了,柳熙現在是發布通緝令通緝他的魔尊。
“那個人說他曾經一個人將整座伏妖塔鎮壓的古獸打了個遍,當了一年的妖王,”莊秋回憶著說道:“他告訴我馴服妖獸最有效的就是拳頭,打一頓不行就兩頓。”
“但是我當時覺得很不靠譜……”莊秋話沒說完,帳篷中的溫度已然低至冰點。
柳熙拇指按壓著莊秋的頸部,“你當我是傻子?”
莊秋喉頭一緊,剛要解釋,帳篷外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和幾團光,“莊秋,出來。”
那聲音莊秋上午剛聽過,是暮北竹。
他師父來了。
柳熙臉色很差,他也聽出來者是誰,直起身扭頭看向帳外,兩道視線隔著帳篷相對,他清楚暮北竹知道他在里面,但暮北竹沒有動手,那就是在讓他選,是繼續動作,還是現在走。
如果他此刻不走,他二人必會打起來。
柳熙眸色越加冰冷,沒想到這小子的大師兄居然將暮北竹喊過來了,以他現在的狀態不易對上暮北竹。
思索再三,柳熙只能作罷,他扭回頭松開莊秋的脖子,起身時視線仍在莊秋身上,他低聲道:“我還會來找你的。”
下一刻柳熙身上開始升騰起一股股黑煙,黑煙將人全部籠罩的剎那一個巴掌大的傀儡從半空摔落在地上。
莊秋這才知道自己面前的柳熙一直都只是一個木傀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