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玉珠連夜帶著福伯和璃心從蘭因觀離開了。
沒錯,為的就是躲開吳十三的糾纏。
主仆三人并未回陳府、也未去福伯家,而是在洛陽找了個僻靜干凈的住處,一連住了九天。
在這期間,玉珠曾讓福伯暗中返回蘭因觀跟前觀望觀望,若是那個吳十三還在流連,那么她就考慮搬回陳府。
意料之外,福伯回來后說,并未看見吳十三的身影,他還特特去王莊那邊打聽了番,原來吳十三早在數日前就將山下賃的屋子退了,還有當日魏王送的幾十畝地,也一并交還給王府,從此之后,便再沒有人看見過他。
在第十天時,玉珠主仆三人收拾行李,返回了蘭因觀。
接連幾場雨過后,天一日暖勝一日,山上已經綠草如茵,繁花似錦,到處透著屬于深春的勃勃生機。
數日無人居住,觀里蒙了層塵,主仆三人忙了一兩個時辰,總算拾掇干凈了。
用罷晚飯后,日頭西斜,屋里掌上了燈。
玉珠心口子悶悶的,不愿待在狹小的屋里,于是舀了一木桶水,吃力地拎到觀外,打算去澆澆樹。
極目望去,桃花如荼如蘼,似焰似火,三兩只蝴蝶在枝頭翩飛授粉,五六只蜜蜂正圍繞著花苞采蜜。
“這花開得倒好。”
玉珠用葫蘆瓢滿滿舀了清水,倒在花樹的土坑里,一抬頭,就看見樹枝上懸掛著的祈福木牌。
她搖頭嘆了口氣。
從當初廣慈寺初見吳十三時起,她就立馬作出判斷,這個男人是毒,而且花言巧語很會哄女人歡心,決不能靠近。
幸運得很,她在事情不可挽救之前,總算將他趕走了。
一陣風吹來,木牌左右搖晃,相互碰撞發出輕微的響聲。
“呵。”玉珠不屑冷笑了聲,“為了引誘女人,他還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忽然,玉珠莫名有點感傷,習慣了吳十三整日介嘰嘰喳喳,耳朵乍清凈,還有點不習慣。
忽然,她發現上山的小路上多出抹人影,她頓時緊張起來,當看清來人是誰后,松了口氣。
原來是廣慈寺的主持,惠清師父。
玉珠趕忙放下葫蘆瓢,快步迎了上去。
仔細瞧去,惠清是一個人來的,他穿著灰色粗布僧衣,懷里抱著個用黑布包起來的木盒。
“師父,您怎么來了?”
玉珠笑著屈膝行了個禮,忙用手整了整頭發,側身相讓:“您快里頭請,若是有事,你老差人知會一聲,弟子去寺里拜會便可,怎好勞煩您爬這么高的山呢?”
“不礙事的。”
惠清擺擺手,笑道:“頭些日子有些私事找你,來了幾回,發現觀門緊閉,今兒老衲來碰碰運氣,你總算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