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呢。”吳十三接著道:“他好像特別信天命這種東西,跟前伺候的側妃、侍妾屬相都是屬羊的,于是府里女眷就出現了年紀斷層,兩個有名分的側妃屬羊,三十五歲,而今府中常侍寢的年輕婢妾大多都是二十三歲,對了,他還有倆屬羊的小侍妾,才十一歲。”
玉珠心猛咯噔了一下,“我、我也屬羊,看來不是巧合了。”
吳十三忙點頭,皺眉道:“那天晚上你同我提了一嘴,說那個崔鎖兒無意間奉承你,說你們袁家是相士批過的大福星,再結合老色鬼這回救了你哥哥的事兒,前后零零總總疊起來看,多半是信了那些鬼神之說,想把命數中對他有利的人攏在跟前兒。”
“對對對。”玉珠激動地拍了下大腿,忙道:“之前老色鬼來觀里瞧我,閑話家常間就說起太后怒斥他的事,娘娘說他有鷹視狼顧之相,命他回洛陽修心養性,多多讀書行善。魏王素來驕悍跋扈,言語間對如今的陛下頗看不起,心里惦念那張龍椅也未可知,古來多少帝王迷崇長生天命,他信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也能想來。”
吳十三嗯了聲,笑道:“所以我覺得你不要灰心喪氣,咱們既找到了魏王的弱點,就能籌劃著從這方面下手,你一定能在不連累家人的情況下全身而退!”
這番話說得玉珠頓時心情大好,抓了一把葡萄,連吃了好幾顆,嫣然笑道:“阿彌陀佛,總算有件事能讓人開心些,對了,你可有什么法子?”
“暫時還沒有。”
吳十三見她喜得笑顏如花,他也高興,順勢平躺到臺階上,望著天空璀璨的星子,也拈了幾顆葡萄吃,嘴里含含糊糊道:“論起陰謀籌劃,天下沒幾個人比得過你那前夫陳二爺,而施展動手,我師妹又是個中翹楚,若是能把這二位聚攏一塊商討下對策,興許會事倍功半。”
“得了吧。”玉珠火氣噌一下就起來了,嗤之以鼻:“提起那個姓陳的就讓人煩,前幾天他半路攔下我,又同我尋晦氣,得意洋洋地說自己找了個新老婆,是大官的女兒,姓江,叫什么名兒我給忘了。”
吳十三陰陽怪氣一笑:“怎么,你吃醋了?”
“我吃醋?!”玉珠失笑。“別逗了。”
吳十三道:“沒吃醋你惱什么?”
玉珠冷哼了聲,憤憤道:“我就是不服氣,憑什么他要比我先尋到下家。”
吳十三起身坐到了女人旁邊,一點點湊近她,聞著她身上好聞的冷香,唇離她的鎖骨只有分毫,語氣低沉曖昧:“那你也找唄……”
啪!
玉珠毫不客氣地打了男人胳膊一下,冷著臉斥:“吳十三,我給你臉了是吧,別得寸進尺。”
吳十三只覺得側臉熱辣辣的,心里頓時也冒火了,更多的還是酸、是痛。
饒是到了如此境地,她還是忘不了姓陳的。
饒是他掏心掏肺至此,她依舊冷得像塊冰,拒人于千里之外。
算了,不怪她,到底是他上趕著犯賤。
吳十三低頭沉默了良久,忽然起身,背對著女人招了下手,朝山下大步走去,憋著氣冷聲道:“方才冒犯了,對不住,你早些歇息,我會盡快想法子幫你脫身。”
見這小子惱了,玉珠抿唇偷笑,朗聲喊住他:“吳十三!”
“干嘛?”吳十三停下腳步,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