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十三往后挪了挪,給她騰出個地方,問:“那睡?”
玉珠擠進被子里:“睡!”
兩人說好了,等晌午雨停了后,就下山去廣慈寺,可睡過頭了,左右雨后山路泥濘,那且等太陽出來后,將濕地烤干了再走。
找到這個借口,兩人便在蘭因觀里待足足一日兩夜,真真是如膠似漆,難舍難分。
在玉珠這個好師父姐姐的悉心教導下,吳十三的技藝可謂是一日千里的進步,不僅掌握了要領,還能創些新花樣兒。
玉珠很滿意。
第三日的上午,兩人收拾了細軟和一些昂貴的首飾、銀票,將觀里的大門鎖了,下山往廣慈寺去了。
雨后的太陽溫柔極了,官道兩側的草木上還殘留有點點水珠,打遠處緩緩行來二人一馬,馬上坐著個容色明麗絕艷的美人,她那如秋水似的眸子里如破土而出的冬草,含著向陽而生的旺盛生命力,牽馬的是個年輕男人,他好像很愛女人,時不時地回頭看她。
玉珠從荷包里尋出塊胭脂,小指抹了些,細細地往唇上涂。
“別妖了。”吳十三望著女人,打趣:“打扮得那么漂亮,仔細勾得廣慈寺里的小和尚思春,回頭一個個還俗了,主持可要恨你的。”
玉珠一個媚眼橫過去:“我就要捯飭,去寺里好尋個俊和尚當情郎,然后把你甩了。”
“那到時候我天天蹲你家門口哭,丟你們倆的人。”吳十三心情很好,忽然轉頭,問玉珠,“待會兒去了廣慈寺,你說咱們是住一起,還是分開住?”
“分開吧。”玉珠笑道:“到底是清靜地,咱們已經十分叨擾主持了,別再給他添麻煩了。”
“嗯。”吳十三笑問,“那晚上我偷偷去找你成不?天亮了就離開。”
玉珠白了他一眼,罵了句德行,其實她也是這么想的。
正在兩人說說笑笑間,忽然,平地席卷起一股邪風。
吳十三本能地感覺到些殺氣,他立馬停下腳步,急忙退到玉珠身側,警惕地環顧四周,順手將馬上的女人單手抱下來。
玉珠有些愕然,她見十三臉色不太好,好像很緊張的樣子,倚在他身側,輕聲問:“怎么了?”
“有些不對勁兒。”吳十三劍眉深鎖,“走,趕緊回寺里。”
誰知話音剛落,就隱隱從遠處傳來陣急如亂鼓的馬蹄聲,頃刻間,一隊全副鎧甲的精兵策馬奔來,地面揚起老高的塵,轟鳴聲猶如地動山搖。
沒一會兒,玉珠和吳十三就被約莫二十人左右的軍隊給團團包圍。
能在洛陽調動軍隊的,只有那個人。
玉珠一想起那天的遭遇,臉頓時白了,
“別怕。”吳十三忙將玉珠護在身后,他沒了之前的輕松憊懶,仿佛換了個人似的,眼神凌厲,整個人就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狼,低聲安慰女人,“我打小是從尸山血海里趟出來的,這么幾個人,我還沒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