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爺還挺會問的。”崔鎖兒筷子點著桌面,笑吟吟道:“事兒呢,原本很簡單,乃二男爭一女的香艷情事。”
這話一出,陳硯松、吳十三和玉珠多少有些不自在。
陳硯松紅著臉嗔了句:“噯呦,公公哪,莫要再排揎小弟啦。”
“你別急著認,還輪不上你呢。”崔鎖兒擺擺手,“咱家說的是王爺和眼前這二位。”
陳硯松臊得低下頭,輕咳嗽了兩聲,以掩飾尷尬。
崔鎖兒斜眼覷向吳十三,笑道:“就像上回,我記得好像是三月間的事了,那次王爺來觀里探望小袁夫人,你小子吃了干醋,殺了我們的馬,打傷我們的侍衛,對,就是那次,你還把駿彌的耳朵削掉半只,王爺寬宏大量,不與你計較,甚至還很愛才,讓你去他身邊做事,大家伙就像現在一樣,坐下來吃吃菜、喝喝酒,不吵不罵,不打不鬧,多和諧,都是朋友嘛。”
陳吳袁三人此時多少有點不痛快了,心里紛紛暗罵,崔鎖兒這老貨,怎么每句都夾槍帶棒的,明里暗里譏諷人。
吳十三忙問:“頭幾日惠清主持去王府,想就我倆的事跟王爺調解斡旋,師父說當日總管您見了他,同他說王爺近來脾氣大變,是因為冊立太子的事?”
“吳爺心明眼亮。”崔鎖兒略拱了拱手,“問題就出在要冊立太子,后頭又隱隱約約地傳出來,說朝廷下一步就要削藩,首當其沖就是咱云州的魏王爺,他前半生戎馬倥傯,哪成想最后替他人做了嫁衣裳,你說他能高興么,總要尋個出氣筒子,排解排解。”
說到這兒,崔鎖兒用筷子指玉珠,“好家伙,夫人您也算天字號的勇猛了,敢劃傷他的臉。”
玉珠心里不快,小聲嘟囔了句:“可他欺負我啊。”
崔鎖兒沒理會,轉而用筷子指向陳硯松,“老弟你倒是聰敏得緊哪,攛掇著戚銀環去益陽縣救人,那毒婦早都對王爺心生不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給王爺下了毒!”
陳硯松訕訕一笑:“這、這不是玉珠逼著我找戚銀環去的嘛。”
崔鎖兒嗤笑了聲,又用筷子點吳十三,連連搖頭,“至于老兄你,哎呦,抓捕你,又不是殺你,你乖乖跟他們回洛陽又不會少你一塊肉,這下可好,你跟他們打斗的時候,難免在他們身上留下些傷啊口的,有經驗的高手一驗傷,脫口而出這就是極樂樓信天翁和十七郎‘海東青’的手法,你說得清么!”
吳十三悶聲道:“分明是戚銀環偷了我和十七的武器,嫁禍給我們的!”
“可是那天晚上守城的降士幾十雙眼睛看見,戚閣主準備出城,后面又返回去,人家大可說她壓根就沒離開洛陽。”
崔鎖兒臉色有些不好,搖搖頭,“更要命的是老和尚惠清這時候忽然橫插一腳,用性命替吳爺擔保,王爺懶得理他,他倒厲害,居然靜坐在王府正門口,王爺嫌丟人,忙命人將惠清給拘了起來,惠清那也是頭犟驢,嗶嗶叭叭要同王爺理論解釋,誰知說著說著,就開始指責王爺強搶民女、偷偷用處子血當藥引子煉丹的事,頓時就把王爺就惹毛了,這下可好,王爺說佛是外來玩意兒,和尚更是妖言惑眾的頭子,要剁光光頭的腦袋,下令將廣慈寺、普云寺、迦葉寺,還有這庵那精舍的和尚、尼姑全都拘起來,你們是沒瞧見,從今兒下午起,城里除了抓捕吳爺外,還在抓各種和尚比丘尼,甚至一些光頭的老百姓也被充數抓了起來!”
“這不是胡來么!”吳十三拍了下桌子,心急之下,猛喝了口酒,憂心忡忡地顫聲問:“公公,我師父他現在怎樣?王爺沒對他用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