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起身往外走,笑道:“家里沒酒了,我去街上打點去。”
吳十三也站了起來,笑著沖玉珠招手,“我陪你外頭走走。”
璃心見三個人都借口跑了,氣得拿起刀猛剁肉,嘟著嘴:“哼,又把活兒都留給我,你們太壞了!”
此時,正是月最亮的時候,院子里懸掛著幾盞中秋節花燈,風一吹,煞是好看。
玉珠和吳十三緩緩在院子里漫步,影子交疊在一起,如膠似漆。
吳十三摟住玉珠,手附上她的小腹,這厚臉皮難得臉紅了,輕聲笑:“璃心這丫頭反應真慢,你都說了聞不了油煙味,她還傻乎乎的不懂。”
玉珠打了下他不安分的手,笑著嗔:“還不是怪你,害得我現在吃什么都想吐。”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吳十三從后面環住女人,生怕她跌倒,仰頭看向天上的月亮,忽然嘆了口氣。
“怎么了?”玉珠柔聲問。
吳十三嘆道:“這次咱們回江州,這輩子也不曉得會不會來洛陽,此一別,怕是再難見師父了。”
玉珠心里也難受得緊,牽住他的手,笑道:“那咱們走之前去一趟廣慈寺,再看看師父,給他送些月餅,你這幾日無事,手抄上一卷佛經送他,他一定很高興。”
“嗯!”吳十三重重地點頭,笑道:“說起來也感慨得很,之前入了王府,經歷了那么多重危險,我差點以為我要死在那兒呢,真是多虧了有師父在,珠,他真和旁的和尚不一樣,一開始見他吧,覺得小老頭挺煩,那張嘴噼噼叭叭說個沒完,可你卻能感覺到,他沒惡意,是個大好人,這回他真是救了無數人的性命,我覺得他不像和尚,倒像個俠客。”
玉珠笑道:“沒錯,師父做這些事從不為了虛名,是真的對萬物眾生抱有憐憫慈悲的心,就像李太白說的那句,‘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他可不就是個俠客?”
吳十三無比贊同,沖玉珠豎起大拇指,笑道:“從前在極樂樓時,偶然聽宗主說他最敬佩的就是惠清大師,我那時膚淺,尋思不就是個敲木魚的臭禿驢,有什么了不起,敬佩他做甚,難道覺得他念經好聽?如今認識了師父,我也服氣,真的不是所有厲害的大人物,都配得上個俠字,也不是所有人能同時叫黑白兩道敬服欽佩,可師父絕對是一位。”
正在兩人談笑的當口,忽然響起陣咚咚敲門聲。
吳十三疑惑:“福伯不是打酒去了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回自己家干么敲門呢。”
說話間,吳十三急步奔過去開門。
玉珠也沒在意,拎起水壺給菊花澆水,她見門那邊老半天沒動靜,轉身望去,十三這會兒雙臂環抱在胸前,冷著臉,面色有些不悅。
“誰呀?”
玉珠問了聲。
“是我。”
一個清亮的男聲徒然響起,陳硯松。
“那個……袁夫人,我有點要緊事想跟你說,能不能見一下,不會耽誤你太久的。”
玉珠暗罵了聲晦氣,她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定睛一看,果然發現陳硯松這會子站在門檻外,不遠處還立著他的狗腿子阿平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