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瑯跟在這王府長史身后,他不知道雍德王爺為什么要見他,有心要跟這長史打聽一二,可惜對方就像是鋸嘴葫蘆,半句都不肯多說。
等到了王府書房后,路上宮婢愈發少了,反而是各處都有士兵站哨,這些難道都是王府的士兵?
“賈少爺,咱們到了。”
何長鳴將榮國府的小少爺領到王爺書房外后,就站定了腳,不肯再往前半步。
賈瑯遲疑地看了他一眼,難道他要自己進去嗎?
那些看守的侍衛各個都眼觀鼻鼻觀心沒人多看他一眼,而何長鳴將他送到這里后也就不再上前,等了半天,也沒見到里面有人出來,賈瑯一咬牙,只要自己推開書房的門。
“榮國府賈瑯拜見王爺。”賈瑯也沒學過要如何給王爺行禮,但是他見過府上門客給他爹賈政行禮,就照葫蘆畫瓢地學來,半天也沒聽人搭腔。
賈瑯壓住心底的好奇心,只用余光悄悄打量了周圍一圈,與賈政的書房相比,這王府書房布局也沒什么不同,但又莫名多了幾分肅穆,許是一旁放了不少書架,上面似乎擺了許多宗卷,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東西。
好半晌,賈瑯才注意到他頭頂前方案桌上,一個身著玄色衣裳男子似乎在看書,連賈瑯進來這么長時間都不曾抬起頭。
“起來吧。”趙珩臻放下手里的公文,總算抬眸看了一眼屋里的人,帶著幾分打量,審視的目光在這榮國府小少爺身上轉了一圈,才開口問道,“你是來給王妃送畫冊的?”
賈瑯聽出這雍德王爺語氣中的不善,心里一緊,沒做他想,連忙道,“送到王府上的畫冊都是精裝版,擔心底下的人不知禮數冒犯了王府,故而親自送來。”
趙珩臻輕哼一聲,臉上神情難辨喜怒,卻是指了旁邊一張椅子,“先坐下吧。”
賈瑯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心里悄悄擦了一把汗,感覺到了對方的來意不善,雖不知緣由,卻不敢掉以輕心,暗自叫苦,還要小心應付。
他也不知道在這書房里坐了多久,這雍德王爺好像就是故意晾著他,好在賈瑯也不是什么真小孩,他坐得住,見雍德王爺在處理公文,他也就乖巧的一言不發。
其實趙珩臻也在暗自打量這榮國府的小子,心里暗自贊賞。他不喜歡榮國府的作風,這事也不稀奇,自從老榮國公過世后,賈家的人就越發糊涂,行事更是荒唐,又驕奢淫逸,他們府上的事情時常能傳出來,趙珩臻也聽到不少,他平生最是討厭朝中那些尸位素餐之人,仗著祖上的功德,卻不能為朝廷效力。
對于這賈家二房的小子,趙珩臻先前同樣沒什么好感,光是出生那回就弄出那樣大的動靜,他才不信一個嬰孩出生還能銜玉,只當是這榮國府為其招勢,所以還未見其人便已經心頭生了不喜。
前一陣子這賈瑯又在京中各家茶樓酒館里買通說書先生,弄得趙珩臻連找個清靜地方喝茶都不行,可謂是新仇舊恨加一起了。
但是令他意外的是,這賈家小子居然將這件事辦得還可以,因為趙珩臻先前讓門下之人留意賈瑯的動向,如今他估計是京中最清楚這小子賺了多少銀子的人,看似是在胡打胡鬧,但已經好幾萬銀票到了腰包、
聽了這個數字,趙珩臻也要暗自心驚,這才多長時間啊,而且賈家這小子才多大,就已經將京中攪出一方風雨,讓各大家的少爺小姐爭相掏腰包。
賈瑯見到雍德王爺放下手中的公文,端起茶盞輕抿,暗自挺直腰板正襟危坐,果不其然就聽到這王爺慢悠悠地開口了,“本王將你喊來,其實也并沒什么大事,不過是想聽你嘮叨兩句……”
賈瑯連忙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趙珩臻瞟了他一眼,才繼續慢悠悠道,“我聽聞你弄的那些畫冊子很是賺錢,不少王公侯伯都很喜歡,本王甚是好奇……”
趙珩臻眼睛微瞇,“不知那些王公侯伯們在賈小公子那里可會賒賬?”
賈瑯微愣片刻,見著雍德王目光一直緊盯著自己,吶吶道,“自然是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