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閻墨突然隔著窗戶看到窗外站了一個人。
窗戶的窗簾是拉上的,所以他看不清那個人是誰,只是大概從那個人的輪廓看出來,她是個長頭發的女生。
閻墨猛然想到白天在大巴上看到的許思瀛,他下意識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確認沒有發燒,又看著窗外的人影,默默縮進了被子里。
不是幻覺,那他就是真的見鬼了。
閻墨看了隔壁床上的耿安一眼,耿安睡的很香,一點也沒有被打擾到。
閻墨猶豫再三,還是慢慢挪到耿安床頭,搖了搖被子里呼呼大睡的耿安,他不敢出聲,只能小幅度地晃了晃他。
耿安并沒有醒來,反而翻了個身,睡的更香了。
閻墨抬頭看向窗外,又是一驚窗外的女孩子轉了個方向,剛才還是側對著窗戶,現在直接正面對著他們。
再一個眨眼,那個身影離窗戶更近了一點,幾乎整個人貼在窗戶上,似乎下一秒就要進來了。
窗戶是關著的,但閻墨就是覺得她隨時都能進來,立刻后退了兩步,縮回自己床上,深呼吸了幾下。
“別”閻墨小聲開口,聲音有點發抖,“別進來。”
然而這并阻止不了什么,很快,窗外的人影一閃,房間里的溫度越來越低,冷的閻墨開始打顫。
閻墨垂下眼,盡量不去和床前站著的許思瀛對視。
由于是在半夜,許思瀛比白天時候看到的樣子更恐怖,閻墨只是掃了一眼就再也不敢看了。
然而他再怎么想裝作看不到也沒用了,對方顯然是沖著他來的。
閻墨的行李就放在床頭,此刻他像是有什么感應,扭頭看了一眼。
行李箱旁邊豎著靠著一把黑傘,是他在公交車上撿到的那把傘,他還沒來得及還,出發的時候怕下雨,順手拿出了門。
眼看女孩離他越來越近,閻墨飛快伸手,從行李箱旁邊拿過那把傘,橫著放在自己胸前。
不管怎么說,也算是個能用的武器,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對方越靠越近卻一點不動。
那把傘拿出來的瞬間,許思瀛突然尖叫了一聲,下一秒,她的身影就移動到了屋外。
這聲尖叫讓閻墨愣了一瞬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似乎感覺到許思瀛很害怕。
閻墨轉頭看了一眼耿安,耿安睡的依舊很香,呼嚕聲比之前還要大。
有那么一瞬間,閻墨很羨慕他,起碼不用直面一個血淋淋的女鬼。
在意識到這把黑傘似乎對那些鬼怪有作用后,閻墨回想了自己剛開始拿到傘時的那個車站,當時那個女人顯然也不是人,她在看到閻墨朝她遞傘后,也是跑的飛快。
于是他鼓起勇氣,握著傘柄,朝著窗外輕聲開口“你為什么一直跟著我。”
許思瀛開口了,閻墨卻聽不清她的話,只能聽到一些無意義的絮語和尖叫,他迷茫地搖搖頭,開口“我聽不懂。”
“”許思瀛愣了一下,突然伸手,在窗戶上開始寫字。
半空自己拉開的窗簾,和憑空出現在玻璃外的血字,這畫面恐怕任哪個普通人看了都要嚇昏過去,閻墨卻死死抱著傘柄,盯著玻璃上的字。
許思瀛為了方便他看,是反著寫的,字跡因此變得很扭曲,但閻墨大概看懂了。
“畢業旅行。”
許思瀛只寫了這四個字。
閻墨愣了愣,試探著問“你想和我們一起,參加這個畢業旅行”
許思瀛點點頭,隨著她的動作,有血順著她的臉頰滴下來,落在她已經染成紅色的校服上衣上。
閻墨又遲疑了一下,開口“可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他跟許思瀛接觸的不多,只知道她家境不好,家里有兩個弟弟,家人一直不想讓她上學,想讓她畢業就去學一門手藝,抓緊給家里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