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駕駛的黑無常扭頭看了他一眼,隨后身影一閃,坐到了閻墨旁邊。
閻墨在悲傷之余,懂事的挪了挪屁股,給黑無常讓了一點空間出來,并且扭頭看了他一眼,小聲說“我知道,我不是害怕,我就是”
說著說著,閻墨還是嘆了口氣“好吧,我就是害怕。”
張業以為閻墨在跟自己說話,頓時笑了“怕什么許思瀛也是你的同學,就當見她最后一面了,克服一下”
閻墨小聲回答“我我努力。”
越靠近殯儀館,閻墨的精神就越緊張,等車停到殯儀館大門,他已經給自己做了快有十次心理建設了。
“不要怕,不要慌,不就是鬼嗎你這兩天見的夠多了,那么丑的都見到了,還能見到多丑的”一邊說著,閻墨一邊抱緊了黑傘,不情不愿的下了車。
黑無常在一旁聽著,突然有些懷疑新任的小閻王是不是其實是個顏控,怎么為什么長得好看的鬼他就不怕,這些死狀凄慘的,他就能嚇得快哭出來
然而事實證明,鬼的形狀總是能突破閻墨想象的下限,他剛一只腳邁進殯儀館的大門,就看到殯儀館墻上掛著的一只只有上半截的鬼,瞬間“啊”了一聲,扭頭就要跑。
黑無常無奈地攔在他身前“小閻王大人,您都到這里了,就進去看看吧。”
閻墨艱難的閉著眼“我倒也想進去,實在是、實在是太嚇人了”
張業剛停好車,扭頭就看到閻墨一臉驚恐的抱著把傘站在殯儀館門口,一副想要跑出去的樣子。
但奇怪的是,他的身體微微前傾,按理說這種角度他是站不住的,但偏偏閻墨站的很穩,像是被人扶住了一樣。
不過張業很快就意識到他可能看錯了,因為閻墨正端正的站在門口,臉色勉強的看著自己“張老師要不然你走前面吧。”
張業豪邁一笑“行,我走前面,怕什么”
他伸手拍了拍閻墨的小腦袋“男孩子,膽子要大一點。”
黑無常盯著張業的手掌,極不友善的瞇了瞇眼“小閻王大人的腦袋也是你能碰的”
閻墨眼看黑無常又要動手,嚇得慌忙朝他打手勢“別別別”
張業直覺有點危險,疑惑地轉身,看著閻墨正對著空氣手舞足蹈,隨后閻墨又猛地意識到不對,恢復一副乖巧的樣子,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沒、沒事張老師我們走吧。”
不知道為什么,張業突然覺得背后涼涼的,仿佛正被人不友善地盯著,渾身都抖了一下。
張業故意壓粗嗓子“別怕,走,我們進去”
閻墨默默的跟著他,路過墻上掛著的半截鬼魂時,忍不住朝著那只鬼鞠了一個躬,隨后又小跑著跟上張業的腳步。
進到大廳時,兩個人不約而同放緩了腳步,周圍都是死者家屬,有人頭上纏著白布,有人穿著黑色的喪服,氣氛一時間變得很嚴肅。
許思瀛的遺體即將火化,他的家人就站在遺體告別室外,等著和遺體做最后告別儀式。
閻墨看了一眼,來的親戚不多,除了許思瀛的父母,還有兩三個中年人,這些親戚臉上的悲傷倒是情真意切,相比之下,許思瀛的父母顯得臉色有些陰沉。
仔細一看,閻墨甚至看到了他們額心的黑氣,狀態也憔悴了一圈,許思瀛的母親原本體型微胖,現在比剛見到她的時候瘦了一大圈。
閻墨有點吃驚,小聲問黑無常“他們怎么成這樣了”
黑無常涼涼的看了他們一眼“心里有鬼,自然看什么都害怕。”
閻墨咽了口口水,目光看向周圍,這是一條很長的走廊,旁邊有無數玻璃,陽光透過玻璃照進走廊,原本是一副還算美好的畫面。
但看在閻墨的眼里卻是另一番天地每一個玻璃外幾乎都趴滿了魂靈,他們血淋淋的手扒在玻璃上,爭先恐后地探著脖子朝里看,但礙于黑無常在,沒鬼敢進來,就只是伸長了脖子,把臉貼在玻璃上,瞪著眼睛望著閻墨。
閻墨收回目光,皺著臉,小聲說了一句“我我心里是沒鬼,但我看了也怕呀。”
作者有話要說閻墨這換了誰不怕啊小聲嗶嗶
殯儀館不是什么人都能進去的,此處為虛構,請勿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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