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近了看,傅落銀的心臟險些嚇得靜止車頭完全癟了下去,車框搖搖晃晃,林水程坐在駕駛座上,閉眼歪著頭,一動不動。
“林水程”傅落銀一把打開車框,探身進去把林水程抱了出來,他慌得聲音都有些不能自持,“林水程”
雨水順著車窗斜飛進來,林水程臉頰上、睫毛上墜著晶亮的雨珠,冷冰冰的,幾乎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遠處響起警笛聲。
傅落銀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恐懼為何物,只有他這幾年的閱歷和經驗在勉強支撐著他,讓他擁有僅剩的理智林水程還有呼吸,現在的情況很可能是被巨大的沖擊力撞暈了,還有暈倒之后進一步的低溫休克。
他把車后座的門打開,把林水程平躺著放了進去,確認了一下他的呼吸狀況和受傷情況。
林水程后腦有血,濕潤滑膩,口子不深,應該是磕到了窗戶縫。傅落銀開始脫自己的外套、夾克,用車上的衛生紙給林水程身上勉強擦干,然后裹住他,抱著他。
“沒關系,我來了,我過來了。”傅落銀緊緊抱著懷里冰涼的人,將臉貼在林水程臉頰邊,想要以此給他更多的溫度,“都沒事了,我在這里,你要好好的。”
警車呼嘯而來。
林水程在夢里覺得冷,非常的冷。
夢中有一只手一直握著他的手,那種力度他很熟悉一般人不會像這樣習慣性用力,但是他認識一個人,無論在什么時候與他十指相扣,都很用力,能讓他覺得有點疼痛。仿佛只有抓緊了他,才能確認他的存在一樣,同時宣誓主權。
只有這么一個人,永遠超出他的計劃之外,霸道、強勢、蠻橫地打破他以往所有的認知,劍走偏鋒,或者說歪門邪道。
他輕輕說“傅落銀。”
傅落銀握著林水程的手一僵,聲音甚至有點沙啞破音“我在這里。”
急救車的醫護人員在給林水程塞熱水袋,林水程睜開眼。
他的視線里一片模糊,只能依稀辨認出面前有一坨影子是傅落銀,大冬天零下的天氣,他穿著一件單衣,而外套正蓋在他身上。
“你怎么過來了。”林水程輕輕地說。
他依稀記得自己仿佛做了個夢,夢見傅落銀給他打電話,時光回溯到他在星大演講完的那個雨夜,傅落銀穿過沙漠和群山,給他講故事。
可是夢照進了現實,傅落銀居然真的來了。
傅落銀聲音里帶著深深的疲憊“我來接你。”
“你少說話,先休息,我在你身邊,知道嗎”傅落銀捏著他的手,喃喃地重復著,“沒事,別害怕,我在這里。”
和救護車一起過來的是警方。
關于林水程為什么會駕駛一輛警車撞車的問題,警方向傅落銀解釋“是我們打算送小林先生回家的,不過小林先生可能是想自己早點回去,后面線路出了故障就開來了郊外。我們的人還沒來您就到了,也要多虧了您,不然這個情況真是嚇人。”
林水程后腦勺撞破的地方需要縫三針,傅落銀去給他繳費開單子。
消毒室里不允許外人進入,傅落銀就在外邊等。
麻醉噴霧效力不是很好,醫師給林水程縫針的時候,林水程面色蒼白,輕輕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