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忍一忍,你可能麻醉不敏感,很快就好。”醫生說,“不過你可能覺得沒關系,畢竟死也不怕,應該不怕痛吧。”
“怕死和怕疼都是人類本能。”林水程扯起嘴角笑了笑,“你有醫生資格執照嗎”
“縫個針還是會的,我以前是隊醫,兄弟們都夸我手穩。”醫生說。“怎么樣,我當醫生還是比當出租車司機手藝好吧”
他放下手里的器材,給林水程用消毒棉擦拭了一下傷口周邊的血跡,隨后繞到林水程面前來。
林水程抬起眼,平靜地看著他。
眼前的人,赫然就是他上次在星大校醫院外遇到的那個紅色線人。
“說正題吧,外邊有人在等我。”林水程說。
男人反而感興趣起來“怎么,你對小傅總其實還是有真感情的”
他提起傅落銀時口吻有點微妙,仿佛在提某個很熟悉或者經常聽聞的名字,甚至還有一些隱秘的偏重感。
林水程疲倦地說“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我需要休息。”
“給你,這是我們可以給你的僅有的東西。”男人見他確實氣色不好,于是也正色起來,對他伸出手,指尖晃蕩著一枚移動硬盤,閃著金屬的光澤,“不用擔心里邊的內容是不是空的或者我們糊弄你的,你這樣的人,今天這種瘋子一樣的事能干第一次就能干第二次,我們也賭不起。”
林水程接過了這個u盤,認真看著他。
男人頓了一會兒,微微頷首“還有就是對你說一聲抱歉,沒能預料到今天貨車那個情況,是我們的失職。”
“你的安危一直在我們的監控名單中,但是今天事發突然,我們沒料到你會直接開車送那個小伙計出來,更沒料到那輛貨車的來臨,所以沒能第一時間阻止事件發生。這一點你得感謝你自己,你反應確實夠快。”男人說。
林水程問“他們為什么要殺我,或者我換個說法,他們為什么要通過傷害我身邊的人的方式,來逼瘋我他們是誰”
“你知道他們是誰,事實上,你和他們打過交道。”男人說。
林水程沉默了一下。
“rando。”他低聲說。
“確實,我理解你的心態,但是我依然要重復我上次告訴你的話,沒有半句謊言。”男人低聲說,“你認為我們向你隱瞞了情況,其實并不是這樣。直到今天之前,你的安防指數都是綠色狀態,也就是不太重要的那一批。你認為所有的意外都事出有因,但是在我們九處和國安局的情報分析中,這一切事情的確都是排除了人為因素的干擾的。”
“目前我們并不清楚達成這一手段的方法。我們每天要分析處理上萬件意外事件,排查其中的人為因素你是卷入這些洪流中的一條小溪,但是就在今天,你遇到的情況,和你家人六年前遇到的情況出現了高度相似性,還有未公開的發生在你身邊的羅松遇襲案件,與楚時寒碼頭遇刺事件,一樣表現出了高度相似性。我們也才終于可以確認,你對于rando來說是特別的,而你生命中曾經遭遇的那些事情,或許也都和他們相關。這也是我們今天破例告訴你這些事情的原因。”
男人意味深長地看向他,“出于對你的保護和一些其他的歷史原因,我的上司并不希望你卷入這些事中,但是顯然事與愿違,你不是我們可以攔得住的那類人。”
“u盤里是我們能搜集到的所有暫時無法排除人為因素,同樣也無法排除純自然因素的意外事故調查集合,從你五歲那年起匯總到現在,你是搞科研的,或許你能替我們找到什么答案。”男人說,“你可能想知道我們能從你這里得到什么,想知道你的價值是什么,但是很可惜,我們也不知道。”
林水程一怔。
“我們唯一知道的是,你是唯一一個被rando組織數次攻擊卻依然活著的人,他們唯獨對你表現出了高度的藝術化犯罪行動事件重演,并且都沒有下殺手。”
“這是你的價值,林水程,找出你的價值是什么。”男人說,“弄明白那個所謂的神找你討要的東西是什么,弄明白他們為什么不斷阻攔你,卻不要你的命;或許你會成為國安處和九處關鍵的一把鑰匙。”
林水程沉默著站在原地,只覺得后腦的傷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