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放為伸手戳,這下怎么也戳不動了。
顧放為“”
他徹底沒脾氣了。
他第一次發現鹿行吟這種時乖時不乖還不怎么黏他的,比霍思篤霍思烈這些明著調皮搗蛋的跟屁蟲還難搞。
鹿行吟生病了睡他的客房,顧放為怕他難受,自己拿了一床被子去睡沙發。
客廳擺著兩個郵包,其中一個拆開過了,另一個原封不動。
顧放為看到它們時,動作停滯了一下,隨后移開了視線。沙發墊上有什么東西軟軟的凸出來,顧放為俯身一看,是兩件毛衣。
一件紅,一件白,外邊用一個劣質的布面編織袋包起來,編織袋上的字樣是“冬桐市老年協會”。可能怕透水,里邊還用保鮮膜包了一層。
他看了一會兒,把它們收起來疊好,找了一個曾經的香水盒子袋裝進去。
手機的電充到了6,顧放為重新開機,思考了一會兒后,還是給霍家打了個電話。
鹿行吟他哄不動,還是有必要通知一下霍家。
他自從來到青墨七中之后,原來常用的號碼已經換過了,霍家那邊暫時還不認識他這個手機號。現在雖然已經晚了,但是顧放為清楚知道,像顧氏、霍氏這樣的企業,家里保姆、管家、律師等人都會有一套固定的輪班機制,保證24小時都能應對突發情況。
他隨便翻了一下,在通訊錄里找到了一個姓季的律師,依稀記得是霍家那邊最新的代理人。這個人他聽霍思烈霍思篤也提過幾嘴,大意是抱怨現在這個季律師管他們比上一個嚴格。不過顧放為回國后,去自己家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別說去霍家了,他沒見過這個人。
那邊很快接了“您好,請問你找誰”
顧放為往紙上寫著溫度,說“鹿行吟生病發燒,度數挺高,跟你們講一聲。他現在在學校這邊,你們看情況要不要接他去醫院。”
季冰峰不認識他的聲音,在那邊遲疑了一下“您好,請問你是鹿行吟的同學嗎”
顧放為說“是,你們要把他接回市區嗎”他看了一眼筆記上的數字,“燒到38了。”
另一頭停頓了一會兒,語氣聽起來有些冷淡“你們校醫院開著嗎”
“開著,打過針了。”顧放為說。
季冰峰說“這么晚了,現在來接也不方便,既然已經打過針了,應該沒什么問題。接到市區,用藥也是一樣的,也就是打點抗生素和生理鹽水。”
顧放為正在寫字的手指頓住了。
霍家的辦事效率他是知道的,兩家世交,顧放為也更清楚霍家對家里小孩那種珍而重之的態度曾經有一次霍思烈在校踢足球韌帶斷裂,霍母只差請來專家會診,就算是普通感冒,也會特意接回家休養。
哪怕接電話的只是個助理律師,但是季冰峰的態度,或多或少也就是霍家本身的態度。
他不是不敏感細心的人,只是因為現在青墨七中離市區遠,不怎么知道鹿行吟來后的樣子。之前他只察覺鹿行吟像是不愛回家,沒有再想更多。
顧放為隨手把筆往桌上一扔,兩腿交疊,聲音跟著冷了下來,但只是慢慢問道“等一下,沒聽清,您剛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