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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么的,顧放為在低下頭,聽見鹿行吟迷迷瞪瞪叫出那聲“哥哥”的時候,像是有一枚羽毛輕輕劃過他的脊背,讓他整個人抖索了一下。
像女孩子。
或者不如說在某些方面,比女孩子還要更加溫軟撩人。
這個念頭轉過來的時候,顧放為一陣惡寒,面無表情地低聲嘀咕了一下“靠。”
“不如以后給你換個外號,不叫你小計算器呢,可以叫你班花。我們班還沒班花呢,一共就17個女生。”顧放為說,“雖然我不認他們給我的外號,但是一個校花,一個班花,一聽你就是我弟弟啊。”
鹿行吟一動不動,想必也沒聽清他在胡謅什么。
他探完鹿行吟的體溫,沒有探出什么結果和他自信做飯一樣,顧放為一本正經研究了半天他的溫度,最后還是跑下樓買了體溫計,替鹿行吟量好。
“382”顧放為報了結果,接著又俯身問,“小計算器,你之前在醫務室量的是多少”
鹿行吟眼睛又閉上了。他整個人像是不適應多出來的聲音和光線,像一只小烏龜,努力地往里邊縮。顧放為的床一邊靠墻,他躲了半天,脊背貼上墻,朦朧中感覺到沒地方縮了,于是想翻身背對光、背對人。
顧放為伸出手握住他的肩膀,哭笑不得地哄“就說一說,在醫務室時是多少我給謝老師打個電話,嚴重的話還是上醫院看看吧”
“乖啊先別睡。”顧放為耐心地持續騷擾,“白天多少”
鹿行吟嘀咕了一句“十九。”
顧放為“”
完了,這是燒糊涂了。
他的手因為還搭著體溫計的原因,微涼的指尖就碰在他的肩窩,鹿行吟說完這句話后,又睜開了眼睛,好像這時候才回神一樣,啞著聲音說“十九塊,你的包裹被退了,返九塊錢。之前在醫務室,388度。”
“不用去醫院,我發燒習慣了。”鹿行吟心里有數,認認真真地地跟他講,從小到大他都是易感體質,每逢換季、天涼必發燒,發燒前兆就是頭疼腦熱,一般會是持續不斷的低燒,一直不好就變成高燒,但高燒打個藥就會退,再慢慢地變回低燒,最后痊愈。
顧放為在這里聽了半天,具體也沒聽進去多少,只記得鹿行吟溫軟低啞的聲音在那里小聲地說了一大堆,干脆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鹿行吟的聲音被迫中斷,只能睜著一雙燒得水汪汪的眼睛瞅他。
顧放為說“好了你不要說話了,生病我帶你去醫院,我們先去醫院。”
鹿行吟卻死命搖頭,他話都說得迷迷糊糊,但是還對明天的安排倒背如流“明天早自習物理提高班,一二節有化學課,今天的提高班孟從舟已經幫我上了,明天的生物提高班我也得幫他抄筆記”
顧放為又聽他嘰里呱啦一大堆,沒轍了“弟弟,咱們去醫院,那些課我幫你上,行不行你在我這里病死了,那我也要被我爺爺打死的。知不知道”
鹿行吟又看了看他。
顧放為伸手捏住他的臉,嚴陣以待。
“不。”鹿行吟閉上眼,翻了個身,把自己裹得更緊了,拒絕得也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