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傻子,你知不知道過年他們為什么不帶你因為你出局了,你出局了”她又有一些歇斯底里的征兆,反復重復著這句話,眼淚大滴大滴地滾落,最后只剩下嗚咽,“我也,出局了都是,霍思風的了他們不要我們了”
“霍思風,你知不知道他們為什么把你送青墨”霍思篤一邊哭一邊看向鹿行吟,唇邊帶著古怪的笑意,或者說發泄的恨意,外邊一聲炸雷,“青墨七中,本市最爛的重點學校,最爛的班,知不知道為什么”
所有人都沉默了。
把他養廢。
讓他一輩子,不得翻身,在懵懂懵懂中長成一個普通得和常人無異的學生,失去他本該有的一切。
或許是風,或許是雨水的潮氣透入。
鹿行吟身上的血一寸一寸地涼了下去,他抬起頭,看見葉宴慌張又心痛的眼神,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慢慢地往后退,躲開她放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盡力微笑著“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他的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那虛浮的、空茫的幻景終于落地,過于明亮的教室窗欞、刺眼的試卷紙張的影像,在這一剎那黯淡了下去,踏實了下去。
如同他一直以來的感覺,其實那才是真的。他妄想的東西是空中樓閣,他得到的是鏡花水月。
他覺得很累。連著幾個通宵,或者一個姿勢在實驗臺前做實驗時,他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雨幕中涼氣襲來,他仰頭看前邊的公交站牌,視線一瞬間恢復了清晰。
他上了公交車,掏出身上的零錢投幣。公交車上人少,他獨自坐在最后排,一路搖搖晃晃地去了青墨七中。
顧放為不在家,這樣的小長假,他是要跟著顧爺爺回a國的,鹿行吟有出租屋的鑰匙,進去之后,他換下了被雨淋濕的衣服,慢騰騰洗了個澡,隨后縮在沙發上發呆。
他頭疼,喉嚨疼,渾身都疼,涼氣一沖,頭暈腦脹起來,或許是在發燒。
有人給他打電話,是葉宴,他沒接,掛斷了,隨后那鈴聲不斷地響,鹿行吟一動不動地聽著,只覺得吵鬧,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他在夢里夢到曾經在醫院聽的一個故事,是病友講給他聽的;說是在某個地方,某一戶人家,父母郎才女貌,卻生了一個長了腦血管瘤的女兒。女兒漂亮,聰穎。母親在女兒很小的時候,就告訴了她這件事,要她自己選擇不治療,或者用95的的手術死亡率去冒險。
“那個女孩選擇了就這么活下去,她樣樣都好,學習優異,被很多人追求,性格美好。然后在她二十歲那年,血管瘤破了,她簽了遺體捐贈協議,聽說那時候做器官移植的醫生都說,這女孩子的肺很干凈,是他見過的最干凈的。”
“我們要是有一天死了,能留下來什么呢”
那時他想了想,奶聲奶氣地說“我做過眼底檢查,醫生說我的角膜很厚,一般人的角膜只能捐獻給一個人,我可以削成兩份,捐給兩個人哦”
“但是有一份要留給奶奶的,奶奶說她老了就看不清東西了,我要把我的眼睛留給她。”
鹿行吟猛然驚醒,渾身冷汗。
他抓起手機查看,無數個來自霍思烈、葉宴甚至顧放為的未接電話中,他死死地盯住了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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