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她就是故意的,就想逼柳邦彥當眾悔過,用血淚洗掉污點,才有可能變回她敬愛的父親。
過了一會兒,有人來敲門。她以為三哥還想理論,沒好氣地呵斥“你要罵人且過幾天再罵,若想逼我認錯,到下輩子都不可能”
長久的寂靜后,那人慭慭然道“是我。”
竟是蕭其臻。
柳竹秋自悔莽撞,忙開門請他入內,抱歉道“對不起蕭大人,請恕我無禮。”
一到單獨相處蕭其臻的眼神便不由自主閃躲,尤其這屋子里還有床鋪帳幔等曖昧的物品,他進門便側著身子,盡量不去面對,羞愧之情比她更甚。
“先生不必介意,叔端已先回去了,我也準備告辭了。”
“嗯。”
“那個”
“請說。”
“我”
柳竹秋不明白平日殺伐決斷的男人為何總在蠅頭小事上婆婆媽媽,看他腦門憋出細汗,心里比他還急,真想先拉他去院子里拜個把子,或許能消除他內心的障礙。
“蒙大人數次救護,我們已算生死之交,有話盡可明言,不必顧慮。”
最糟糕的情況就是他想向她傳情求愛,那么直接拒絕就是,憑他的人品也不會因此翻臉。
蕭其臻情知自己的狀態很丟臉,橫下一條心,認真道“我是想說我能理解你的做法,”
柳竹秋一時沒領會含義,眼神詫訝,隨后收到解釋。
“不孝有三,第一條就是阿意曲從,陷親不義1。你幫柳大人悔過,是真正的孝義。方才我已勸過叔端,他也想通了,讓我替他跟你賠不是,請你別再生氣了,好嗎”
溫柔勸慰宛若手絹輕輕拭去柳竹秋心頭的塵垢,一直以為他是個食古不化的衛道士,不想竟能準確體恤她的用心。
“謝謝你。”
她真誠道謝,語氣比平時多注入了鮮明的感彩。
蕭其臻像引逗她干了什么傷風敗俗的壞事似的,心虛地冒出更多熱汗,支吾“那我先告辭了。”
倉促轉身額頭乒地撞上門框,直接把柳竹秋剛萌芽的好感撞沒了。
我還是跟他做兄弟吧,省得將來一塊兒郁悶。
她恢復客套樣叫住他,問他是否理好審案頭緒。
談到公事,蕭其臻恢復狀態,謙遜道“我已想出一計,不知可不可行。”
上次柳竹秋在公堂提問金宏斌給了他靈感,想出個舉一反三的計策。
柳竹秋聽后喜贊“此計甚好,請大人快去實施,我們在家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