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借躲雨掩飾站到一家位于十字路口處的茶樓門前,看似悠閑,其實仔細地觀察著往來行人。
雨簾漸收,天光轉明時,一輛華麗的馬車徐徐駛來停在她跟前,車上先下來一個年輕侍從,再從車里攙出一位五十來歲面如冠玉的老先生。
這老先生穿著黑色緣的鴨青色星辰龜甲紋氅衣,頭戴玉臺巾,腳穿黑緞方舄,衣著素雅無華,卻難掩雍容貴氣。
柳竹秋瞧他鼻子嘴巴與朱昀曦的形似,便認準這是慶德帝,見他和氣地看過來,也禮貌地欠身行禮,然后以陌生人該有的態度掉頭觀看天色。
慶德帝在車里就經人指明目標,已在遠處觀察過,很滿意她樸素的著裝和端正而不失瀟灑的儀態。
走到近處,又看清她清俊的面容和那把惹人羨慕的偉岸濃須,更在心里贊了一聲“好”,站在她身旁觀望雨勢,自言自語道“大雨留人行路難啊。”
柳竹秋微笑接應“或有萍聚續前緣。”
她一語展露高情雅趣,慶德帝更喜,主動搭話“敢問小相公可是這里的常客”
柳竹秋謙虛應答“老先生想去這家店吃茶嗎小生常與朋友來這兒聚會,他們的茶水點心是京里有名的,且種類繁多,一次嘗不完。若老先生信得過,小生愿為您推薦幾款最出色的。”
慶德帝笑曰“甚好。”
請她一同進店,去樓上雅間敘話。
柳竹秋替他點了一些茶點,等菜時窗外云散雨住,天空一碧如洗,掛起一道繽紛的彩虹。
慶德帝喜歡這清爽景象,詩興驟來,吟道“青紅雙彩線,系其中。”
他暫時只想到這兩句,正好念出來試試對面青年的才思。
柳竹秋當即接續“玉帝鑾車動,天橋橫碧空。”
不但接得又快又好,還契合作詩人的身份,無論是有心還是湊巧都很令人歡悅。
慶德帝不去計較是否已被他識破真身,親切夸贊“適才忘記請教姓名,小相公才貌雙全,雅量高致,請容老夫先猜測一下,你莫非就是那人稱當世相如的溫霄寒”
柳竹秋離座,不卑不亢行禮“世人謬贊,小生愧不敢當。敢問老先生尊姓大名”
慶德帝請她坐下,含笑自介“老夫姓褚,你就叫我褚伯吧。”
太子化名褚公子,皇帝就自稱褚伯,這對父子可真有默契。桌沿幾乎直不起腰。
瑞福莫名驚詫,問她為何這般高興。
柳竹秋擦著眼角的淚水笑道“假如你犯了一樁會被誅九族的大罪,皇帝不但不罰你,反倒夸獎,就問你會不會得意忘形。”
慶德帝讀她這篇駢文,相當于親眼看著她輕薄自家寶貝兒子,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占便宜的事嗎
她樂呵夠了,隨即想到如何利用田真和賈令策的土地買賣整死他們,在詩會那天提前一個時辰來到明德書院附近。
今日天陰,半路上大雨入注,到那兒時雨勢依舊,正是颼颼飗飗搖碧樹,淅淅瀝瀝落薔薇。
她借躲雨掩飾站到一家位于十字路口處的茶樓門前,看似悠閑,其實仔細地觀察著往來行人。
雨簾漸收,天光轉明時,一輛華麗的馬車徐徐駛來停在她跟前,車上先下來一個年輕侍從,再從車里攙出一位五十來歲面如冠玉的老先生。
這老先生穿著黑色緣的鴨青色星辰龜甲紋氅衣,頭戴玉臺巾,腳穿黑緞方舄,衣著素雅無華,卻難掩雍容貴氣。
柳竹秋瞧他鼻子嘴巴與朱昀曦的形似,便認準這是慶德帝,見他和氣地看過來,也禮貌地欠身行禮,然后以陌生人該有的態度掉頭觀看天色。
慶德帝在車里就經人指明目標,已在遠處觀察過,很滿意她樸素的著裝和端正而不失瀟灑的儀態。